子时刚过。
突然!
没有任何征兆,窗外那死寂的黑暗深处,毫无预兆地浮现出几个模糊的轮廓!
它们并非从某个方向走来,而是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汁,就那么凭空在工厂东面围墙的阴影下,缓缓“渗”了出来!
五个!
五个形态各异、穿着打扮跨越了漫长时空的影子!
一个穿着血一般刺眼的大红嫁衣,裙摆在无风的黑暗中诡异地微微飘动。
一个身着湿漉漉、紧贴在身上的惨白长衫,长发披散,遮住了面容。
一个穿着民国时期的女学生装,蓝色的上衣,黑色的及膝裙。
一个穿着笔挺但样式陈旧的灰色中山装,身形僵硬挺直。
最后一个,最为诡异,也最为醒目!一身晚清风格的大红新娘吉服,头戴沉重的凤冠,但最骇人的是她高高隆起的腹部——那弧度大得惊人,仿佛随时要炸裂开来!子母煞!
这五个影子,相隔数米,静静地矗立在围墙的阴影里,如同五尊冰冷的墓碑。它们彼此之间毫无交流,甚至连目光的交汇都没有,仿佛来自不同的时空碎片,被强行拼凑在这片死寂的厂区。
然而,就在我们透过窗户看清它们的瞬间,这五个原本静立不动的影子,像是接收到了同一个无声的指令,动了!
没有脚步声,没有衣袂摩擦声。
它们就那么……飘了起来!
离地一尺,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朝着我们所在的值班室,以一种恒定而诡异的匀速,缓缓地、无声无息地“滑”了过来!
两百米……一百米……五十米……
距离在无声的恐怖中飞速拉近!那刺目的红,惨淡的白,死寂的灰,在浓墨般的夜色背景下,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怨毒与冰冷!它们飘过的地方,连地面似乎都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光哥和陈总已经彻底吓懵了!两人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和后衣襟,身体抖得像狂风中的落叶,牙齿咯咯作响,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呜咽。冷汗瞬间浸透了他们的后背。
二十米……十五米……
它们停了下来!
就停在距离值班室窗户不足十五米的地方!这个距离,借着室内透出的微弱烛光,足以让我们看清它们的“脸”!
红衣女鬼:一张脸扭曲得不成人形,仿佛被巨大的痛苦永久地定格。一条猩红肿胀的长舌头,一直垂到胸前,还在微微颤动。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窗户,里面燃烧着疯狂的怨毒!
白衣女鬼:长发湿漉漉地贴在惨白浮肿的脸上,遮住了大半面容。但从发丝的缝隙里,能看到一双没有眼白的、完全漆黑的眼睛。更骇人的是她垂在身侧的双手,十根手指的指甲乌黑尖锐,长得如同匕首,还在往下滴落着浑浊的水珠,在冰冷的地面洇开一小滩水迹。
民国学生装女鬼:面容清秀,却带着死气的青灰。最恐怖的是她的眼睛——或者说,那本该是眼睛的地方!只剩下两个不断淌着粘稠黑血的窟窿!那黑血顺着她惨白的脸颊蜿蜒流下,滴落在蓝色的学生装上。
灰色中山装男鬼:身形笔挺得如同标枪,一张脸却僵硬得像刷了层白灰的面具,没有任何表情。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穿透窗户,落在我们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死寂的虚无,比任何狰狞的表情更令人心寒。
晚清子母煞新娘:这是最令人头皮发麻的一个!凤冠霞帔,妆容惨白。她的脸倒是相对“完整”,只是异常浮肿青紫,嘴唇却涂着诡异的鲜红。真正恐怖的是她隆起的腹部!那肚子大得离谱,隔着厚重的嫁衣都能看到不自然的蠕动和凸起!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疯狂地踢打、挣扎!而她那双描画精致的凤眼,此刻却泛着一种非人的、青绿色的幽光,嘴角咧开一个极其怨毒诡异的弧度,死死地锁定了站在法坛前的虚乙!那目光中的恶意,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
无形的压力如同万吨海水,轰然压垮了光哥和陈总最后一丝理智。两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瘫软下去,紧紧抱住我的腿,把脸死死埋在我衣服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濒死般的呜咽和抽泣,身体抖得几乎要散架。
虚乙的脸色也彻底变了。之前的跃跃欲试和轻松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猛地转头看向我,眼神锐利如刀:“师兄!这阵仗……有点开席的架势啊!灵境!开大点!别让这群‘贵客’跑出去扰民了!”
我沉声应道:“好!” 双手瞬间结印,脚踏天罡,口中咒语如疾风骤雨:“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灵台方寸,神境曦光!敕令——开!”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我为中心猛然扩散!整个值班室连同外面那十几米见方的区域,光线骤然扭曲、模糊!现实的景象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剥落!瞬间被一片更加幽暗、更加深邃、充斥着混乱阴冷气息的灰蒙蒙空间所取代!灵境法界,开启!将我们连同那五个凶戾的怨灵,一同拉入了这片由道法构建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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