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寄的月饼,说怕学校卖的太甜。”他把一块方方正正的月饼推给唐子轩,饼皮上的芝麻粒在台灯下闪闪发亮。唐子轩接过来时,指尖触到油纸的温热,突然想起老家院子里的桂花树,每年中秋都会落满窗台。方博谦凑过来掰了一小块,酥皮簌簌掉在他刚买的卡通睡衣上:“阿姨手艺真好,比我在超市买的硬邦邦的强多了。”
潘涛星正跟一块五仁月饼较劲,核桃碎卡在牙缝里。“要我说,还是双黄最实在!”他含糊不清地喊,伸手去够桌角的桂花蜜,“去年在家我弟跟我抢月饼,把五仁馅全抠出来塞我鞋里——”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屋里静了几秒,只有窗外的虫鸣一阵高过一阵。唐子轩悄悄把自己的莲蓉月饼推过去一半,潘涛星却突然咧嘴笑:“不过今年好啊,有你们仨陪我啃月饼,比跟我表弟抢有意思多了。”
月光爬上谢宇恒的笔记本电脑,屏保是二次元的角色,具体是谁,我就不说了。他忽然合上电脑,从书包里摸出个小音箱:“试试这个?我爸让我带的,说中秋得有点气氛。”细碎的吉他声流出来,混着月饼的甜香,方博谦跟着节奏晃起腿,睡衣袖子扫到了唐子轩的水杯。“喂!”唐子轩假装生气,却在方博谦递来一块草莓月饼时,忍不住笑出声。
此时,唐子轩望着窗外圆圆的月亮,忽然觉得眼前的场景像极了某张老照片——四个刚认识不久的少年,挤在陌生的宿舍里,把月饼碎屑和笑声都揉进了同一个中秋夜。
“虽然才大一,但是我也希望我们中秋一起过吧……”
桌上的月饼盒空了大半,油纸包被叠成小船,放在绿萝旁边。潘涛星打着饱嗝去关灯,谢宇恒收拾着桌上的饼屑,方博谦则把音箱音量调小,古筝声变成了温柔的背景音。唐子轩躺在床上,听见旁边床铺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大概是潘涛星在偷偷藏剩下的月饼。
窗外的月亮很亮,把窗帘的缝隙照成银线。654宿舍里渐渐没了声音,只有偶尔响起的咀嚼声——大概是某个少年忍不住,又摸出一块藏在枕头下的月饼。风又吹进来,带着桂花香和未说完的话,悄悄落在堆在墙角的行李箱上,那里还留着他们初来乍到的痕迹,也藏着关于下一个中秋的、甜丝丝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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