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灵魂被烧灼,宁疏狂疼得尖叫,风倾云的手指突然缩了一下,他中断了咒语,阵法的光芒渐渐隐没。
宁疏狂的魂魄终于安静下来,她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念完了最后一句咒语。
“国师?”皇上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你这是在犹豫什么?”皇上不相信这世间还有风倾云灭不了的厉鬼!
殿内的蜡烛都已经熄灭了,是月光无法照亮的黑暗。风倾云轻轻叹了一声,伸手打破了结成的阵法,只留符咒将殿中的厉鬼困住。
没人知道风倾云在做什么,可封瑄奕看向他的目光却越来越深沉。
风倾云年少时就坐上了道宗宗主的位子,以他的修为道行,除一个厉鬼,即便再厉害,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此时此刻他却犹豫了。
相识这么多年,封瑄奕很清楚,风倾云和他一样,是个极冷漠的人,除鬼点煞从未心慈手软过,能让风倾云强行中断阵法的,不是那只厉鬼,而是被厉鬼缠住的人。
他何时担心起宁疏狂来了?
殿中,宁疏狂强撑着站了起来,封君穆的呼吸已经归于平稳,胸膛上蛊咒的痕迹也已经消失了,干干净净的,无人知道那里曾流淌过多少鲜血。
满殿的冷香,宁疏狂将手置于封君穆心口,感受着他的心跳,沉稳有力,心疾已经被治愈了。
宁疏狂彻底松了一口气,带着满身的狼狈,宁疏狂用发抖的手将瓷瓶中最后两颗天山雪莲的药丸倒了出来,吃下。
蔓延至手臂的伤口正在迅速愈合,但她脖子上的抓痕依旧狰狞可怖,那不是精气亏损造成的伤口,怕是要再费其他心思来治疗了。
宁疏狂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门边,用力打开了殿门,夜风灌进来,苦苦等候的人冲上来。
宁疏狂的意识有些模糊,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什么,哭什么,气什么……
又好像有几道黄色的影子飞向了她身后……
周遭事务皆模糊不清,她的眼里只有封瑄奕和他满眼的担忧……
宁疏狂被涌进来的人群撞来撞去,肩膀撞在门扉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王爷……”
落影正要推着封瑄奕的轮椅过去,却见封瑄奕直接站了起来,大步走向宁疏狂,踏进大殿,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封瑄奕!”江吟晚气得发抖,你怎么可以为了她暴露自己双腿已经痊愈的事实呢?这是欺君之罪啊!
干净而冷冽的男子的气息袭来,宁疏狂沉沉地闭上眼,陷在那个有些冷清的怀抱里,“他没事……”
“不重要!”
封瑄奕明显是动怒了,俯身将宁疏狂打横抱起就走。
风倾云依旧伫立在庭院里,看了一眼宁疏狂脖子上冒着黑气的伤口,说道,“她脖子上的伤口需要晒月光才能愈合。”
“多谢。”
封瑄奕没有回头,只是垂了一下眼帘,然后抱着昏过去的宁疏狂在金吾卫震惊和惶恐的眼神中离开了。
没有任何解释,他也无惧任何人的质问!
……
……
封瑄奕抱着宁疏狂回了瑞王府,他走得很快,一直守在院子里没歇息的权叔刚站起来,话还没问出口,就只能看见封瑄奕远去的背影了。
“王爷,王爷。”权叔忙追上去,“侯女这是怎么了?”
“她……”
本想说没事的,好像人总是习惯性地说没事。
但怀里的人苍白虚弱得像个纸片人,怎会没事呢?
“出事了吗?”权叔好不容易追上了封瑄奕的步伐,这才看清了宁疏狂脖子上的伤口,虽然鲜血已经干涸了,但伤口极深,在女子娇嫩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可怖。
“我这就叫大夫过来。”
“不用了。”又怕权叔担心,便解释了一句,“她的伤非同寻常,普通大夫是治不了的。”
“啊。”权叔疑惑地应了一声,“那可怎么办啊?”
“晒晒月光就好了。”风倾云的话,他是相信的。
封瑄奕将宁疏狂放到庭院中央的石桌上,他本想放任她睡在石桌上的,毕竟在清风院的时候,她也时常这么睡。
可当宁疏狂无力地垂着脑袋,身子一歪撞进他怀里的时候,他却下意识地揽住了她的肩膀,竟舍不得再次将她推开了。
权叔有些发愣,他家王爷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温柔过,小心翼翼的,仿佛那是件稀世珍宝。
夜里有些冷,风无端地吹拂着她的长发和衣衫,吹散了她身上的冷香。
宁疏狂瑟缩了一下,封瑄奕心弦一动,对权叔说道,“拿条毛毯来。”
“好,好,我这就去。”权叔走得很急,虽然没见过宁疏狂几面,但见她受伤昏迷总是心疼的。
封瑄奕陪着宁疏狂坐在石桌上,两条大长腿一条站在地上,一条踩在石凳上,宁疏狂安静地靠在他胸膛上,隐去了半张脸。
子夜的月光拨开云雾,肆意地倾洒着皎洁的光芒,落在宁疏狂的伤口上,寻常人看不见的黑气正在一点点的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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