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母后而言,他似乎只是一个工具。
“御医没有发现对吗?”
“不知道。”
“小奕,你现在不能出任何差错,明里暗里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就盼着你出错,他们盼着把你拉下来。”仁敏皇后急切地抓着小男孩的肩膀,“你眼睛看不见的事情绝不能露馅!知道吗?”
“儿臣知道。”
“小奕。”仁敏皇后将小男孩拥入怀中,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不要害怕,母后在这里,母后永远都会在你身边的。”
“嗯。”小男孩咬着嘴唇,轻轻地应了一声,不管他装得有多冷静,都无法掩盖他的害怕和慌张。
他突然看不见了,眼前一片漆黑。
他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辈子都要在黑暗中度过了?
“没事的,江宗主会有办法治好你的眼睛的,医宗会有办法的。”
仁敏皇后这话更像是在安慰自己,不断地让自己确信这一点。
小男孩将脸整个地埋在了仁敏皇后肩膀上,用力地点了点头。
“王爷,你该醒来了。”
宁疏狂的声音在封瑄奕耳边响起,他望着仁敏皇后的背影没有回应。
催眠的时间太长了,人是会沉沦在幻境里的。
“王爷。”宁疏狂试图去唤醒封瑄奕的理智,“你重新睁开眼睛看到的世界才是真实的。”
“小奕。”
“你要和母后走同一条路。”仁敏皇后近乎哀求,“你一定要陪着母后走下去。”
封瑄奕的双脚像是在地上生了根,宁疏狂不得不强行中断催眠,蛊咒破碎,可封瑄奕闭着眼睛,像是没有醒来。
“王爷,你睁开眼睛看看。”
“封瑄奕,你至少睁开眼睛看看我吧?”
这句话总算让封瑄奕有点反应了,他慢慢睁开眼睛,宁疏狂盯着他看,满怀期待地问,“你能看得见我吗?”
封瑄奕有些泄气,他还是看不见。
宁疏狂扬起笑容,“王爷的心结,慢慢会解开的。”
“陪我在这坐一会吧。”
“好。”
封瑄奕转身在台阶上坐下,他正面对着院子里的海棠树。
“你说那棵树结果了?”
“嗯。”宁疏狂坐在他身边,“结了很多果子,红彤彤的,应该可以吃了。”
“看来我母后真的很喜欢你。”
“为什么这么说?”
“这棵海棠树是我母后亲手栽种的,我长到七岁的时候,也没见它结过果。”
“也许是仁敏皇后知道你会回来。”宁疏狂看着那棵枝繁叶茂的海棠树,“王爷,这棵树已经等了你十九年了,不会介意再多等你一会的。”
宁疏狂知道封瑄奕的内心很急迫地想要看见,但心理负担越重,心结越是难以解开,凡事欲速则不达。
宁疏狂一直陪着封瑄奕在台阶上坐到了日落,明明是两个人在一起,但日出日落都只有她一个人看见,总是有些失落。
“走吧。”
封瑄奕把宁疏狂送回了侯府,宁疏狂站在台阶上冲他挥手,然后被英叔念念叨叨地抓进去了。
封瑄奕正要走,有听到宁疏狂急匆匆地跑了出来,“王爷!王爷!”
“何事?”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不如好好地睡上一觉,管它天塌地陷,等醒了,一切都会有分晓的。”
封瑄奕想了想,应了一声,“好。”
“王爷再见!”
这次宁疏狂是真的被英叔抓回清风院里塞住了。
封瑄奕回到府上已经很晚了,权叔热了饭菜等他,封瑄奕本没有食欲,但不想驳了权叔的关心,便坐下来吃了一点。
“权叔,我母后是个怎样的人?”
“王爷怎么突然这么问?”
“好奇。”
权叔本以为王爷是不愿意让人提起仁敏皇后的,这就像是他的禁忌一样。
“仁敏皇后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待人宽厚,我当年逃荒来的皇城,你权嫂生着病,我们没钱看大夫更没钱去抓药,就在街边乞讨,那时候仁敏皇后还只是岑家的大小姐,她来街上买东西,看我们可怜就给了我们一锭银子,让我赶紧带着你权嫂去看大夫。”
“当时我只知道她是个富家小姐,人美心善,不知道她姓岑,后来我特意去打听过,但大家都说不知道,所以也没机会当面再感谢这位救命恩人,直到那年皇家祭祖,先皇的车驾驶过大街,我和你权嫂来看个热闹,却不想正好看见了仁敏皇后,才认出她就是那个救了我们的好心人。”
“仁敏皇后在后位的这些年,给老百姓们做了不少好事情,有一年旱灾,好几个月不下雨,仁敏皇后就去祈雨,和我们百姓同甘共苦,整整求了十日,才把这场大雨给求来……”
“后来听说仁敏皇后还因此大病了一场。”
即便是回忆,权叔都有些激动,这些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历历在目。
“不仅是仁敏皇后心善,他们岑家的人都是好人,城外虎口崖的河道就是岑家出资疏通的,造福了一方百姓,自那以后鱼贩船家就没在河上翻过船、丢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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