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辉漫天,皎皎清月下,灯火极具明晰,掩在贺琅玥的眸子下,而此刻,她却是尽显错愕,双唇微张。
这宋南归竟是这般好忽悠?她初见之时可未曾这般觉着。
“你明知——”
贺琅玥一言未落,却被方付过钱银的宋南归所打断,向她递来一根红绳以及那一张许愿签。
“讨个彩头罢了。”
她的眸色错愕痴楞,一时间还未从中醒转过来,周围橘黄的灯火映在她的面颊上,微抬螓首,眉眼处轻轻蹙下。
红绳在前,佳人在后。
宋南归眼波流动,无奈的轻叹,声色中亦有一番沙哑之意。
而她此时依旧久久不接这红绳,他便伸手在她那寸步不离身的玉镯上系上几圈,玉镯在目,仅有一道沁凉洁白的光感,在隐光下显得更为透彻。
他自己亦将自己的红绳系在了那道凉素石之上,挂于腰间,如银铃般垂落摇曳。
一时间,贺琅玥仍是沉沦于方才的思绪上,有些难以接受:“虽说你我不差钱银,但也不必花这道冤枉钱。这般做工,如此质感,若是喜欢我能让宫中的能工巧匠置上一捆。”
宋南归迈开步子,捏着这许愿签不急不缓的前行,宠溺的容色瞧着这贺琅玥有些不明所以。
“摊主不是说了,此乃姻缘寺所求之物,这姻缘寺方圆十里皆为闻名,不过是一两银罢了,讨,个,彩,头。”宋南归见她有着些许不解风情,才刻意加重了其“讨个彩头”四字。
贺琅玥似有若无的“哦”了一声,纵然星散云落,月华风涌,但她依旧是不止歇的行走,亦是在不经意之间将视线放到这红绳之上。
星河如隧,长空夜明之下,她思衬了许久,直至夜尽风华,才流光余转。
莫非,这便是所谓的定情之物?
她满心疑惑却又欲言又止,那道粗糙的红绳在她视野里徘徊。
再至余光落定,她才回神,却在一刻间,被宋南归打断了思绪。
宋南归在一身轻衣缓带下负手而行,双瞳浅然空蒙,唇齿间吐着温余的气息道:“这许愿签,捏在手里自是有些浪费。”
这宋南归言外之意,总算是让她听得明白。
这便是字里行间的相约她去那姻缘寺去瞧那姻缘树,也不知这一个堂堂男子,当今摄政王,一语相约,却要说的这般隐晦。
贺琅玥点头,答道:“自然,那姻缘寺便在前方不远处,既然出了宫,便玩个尽兴罢。”
宋南归闻言豁然一笑,嘴角敛起一抹弧度,在这道暧昧的气氛下,他的神采与笑意显得十分相称,甚是超凡洒脱,神采风流。
辗转不久功夫,她们才走到了那姻缘寺之下,这姻缘寺正如传言中一般人群潮涌,人声鼎沸,不少信男信女皆来此求取姻缘,香火鼎盛,那香油钱亦是收的盆满钵满。
尤其是今日夜里,这灯火红烛的炽热光斑在这寺中游转,解除宵禁的京都,自是香客络绎其中。
只见得宋南归的脚步一顿,眺望着这姻缘寺的一番浩荡络绎的模样。
“还是头一回来此,闻名已久。”宋南归掠了掠额角的发丝,沉沉然道。
此时的贺琅玥唇角微张,有些迟疑的瞧着他。
“头一回来此?”贺琅玥轻笑,“未承想,我们大名鼎鼎的摄政王竟是这般纯情。”
贺琅玥的相问,让宋南归沉下了眸子,眉间微微一蹙,从怀中抽出手来,握着贺琅玥的双肩,眸子一步不移的灼灼相视。
“那你来了几回?”宋南归神色正是彷徨,黑黝黝的在她的面颊上一转。
“应当是第三回。”贺琅玥即刻答道,神色温和,眸色灵犀,一瞬间,便嫌弃裙角上了那姻缘寺的台阶。
第三回?宋南归的眼底尽显阴鸷,一瞬间似泼了一盆子水一般,他跟上前,问道:“莫非你除我之外,还与他人?”
话音一落,却见得贺琅玥的容色邃然大变,其中不悦尽显,这一道复杂的心绪爬上了眉梢。
“除你之外,我并无与他人有过任何瓜葛,你若是再胡言乱语,便莫要怪我脾性大了。”
贺琅玥咬着唇角,眉间纵然而深,自顾自的往那台阶上前行而上,只见得宋南归在那头不言不语的尾随。
她这般勃然大怒的模样,却是让他有些惊然,话语如同北风呼啸,生冷的刮着他的心绪。
天色昏沉,却零星流散,炫目如流光。
拨开络绎潮涌的人群,那一道道星斑垂落,如飞流银瀑,照在她的青丝之上。
良久,当她看见那姻缘树时,她的唇角才绽了一绽。
这棵所谓的姻缘树,自若苍天大树,挂满了红绸之下的许愿签,垂然而落,风动,隐起波澜,盘旋,自如垂然而下。
且是这鼻息中隐约盘旋着一道香甜的气息,极为沁人。
“阿玥。”此刻,却闻得身后传来一道呼唤声,才见得宋南归从人群中拨出,举目四观的四野,在他的视野中渐渐止息。
贺琅玥惊鸿回眸,在月光下,如水沁留,再对上那宋南归的容色,方才的余愠才消散,仅有唇角那一绽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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