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微闪,双颊泛红,他慌乱地错开视线。
一切不过须臾之间,沈婠按住衣服下摆,然后扭头去瞪权扞霆,“拽我干嘛?”
“跑得太快。”
“你们是钢铁巨人,不用吃饭,但我饿了!”
哟,这是……在闹小脾气?
胡志北和邵安珩对视一眼,十分明智地决定不吃这盆狗粮。
“三哥,听说你找这个厨子花了不少心思……”
“那当然!人家祖上干御厨的,手艺绝了!”
两人一边聊,一边往饭厅走,溜得自然而然,清新不做作。
楚遇江摸摸鼻子,抬步跟上。
“咳……”凌云轻咳一声,“推我过去。”
楚遇江:“看在你是病号的份儿上,今儿伺候你一回。”
凌云也不说谢,他觉得那玩意儿矫情。
任由楚遇江推着他调转方向,一路往饭厅而去。
突然,凌云回头朝后面看了一眼,沈婠已经笑眯眯挽住权扞霆的手臂,而权扞霆则一脸无奈地说着什么,满眼纵容与宠溺。
“看什么?”
“……屠狗现场。”
楚遇江没想到冰坨子一样的凌云还有玩梗的时候。
啧,不得了!
厨师手艺很好,一道简简单单的酸菜鱼被他做出了极致的美味。
反正最后剩下的那点汤都让胡志北拌饭吃进肚子里了。
是夜,凌晨两点。
沈婠口渴,习惯性去拿床头的水杯,摸了半晌没够到,才猛然清醒她这是在南市,而非东篱山庄,身处的房间也并非她和权扞霆的主卧。
“怎么?”察觉到她的不安分,权扞霆闭着眼睛,音调略显沙哑地询问。
“想喝水。我下楼去倒。”
权扞霆愣了两秒,然后翻身坐起来,二话不说掀了被子,“我去。”
沈婠又累又困,不跟他抢。
一楼,厨房。
“爷?”
权扞霆回头,只见凌云坐在轮椅上也朝饮水机的方向过来,手里还拿着空的玻璃杯。
“大半夜渴了?”
“嗯。”少年点头。
权扞霆拿过他手里的杯子,接到八分满,然后递给他:“药吃了吗?”
凌云:“吃了。”
“记得按时。没有特殊情况,这几天都好好坐轮椅,不准下地走路,听见没有?”
“……哦。”您是爷,您说了算。
权扞霆又接了一杯,没打算自己喝,显然是给沈婠送上去的。
凌云目光稍滞,停留在权扞霆肩头,杀气毕现:“您受伤了!我叫楚遇江过……”
“叫什么叫?回来。”
凌云又转回去,目露茫然。
权扞霆脸上难得浮现尴尬之色,却伴随着唇畔一抹轻笑矛盾地并存,“咳……不小心划到,小伤。”
凌云不懂他为什么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权扞霆没有解释太多,拿上水杯直接走人。
留凌云一个人坐在轮椅上,满眼疑惑。
……
第二天,沈婠被生物钟叫醒之后,想了想,又倒回去多睡了一个钟头。
再次醒来,枕边已经没有权扞霆的温度。
她慢慢吞吞洗漱完,然后下楼吃早餐。
“早,小蘑菇。你吃的什么?”沈婠凑过去。
凌云动了动嘴唇,嘴皮上一层反光的油水,差点被呛到。
“牛肉面?”真香!
恰好作为御厨后代的大师傅转出来,手里还拿着漏勺,笑眯眯问她:“小姐早餐想吃什么?”
沈婠:“跟他一样。”
“好的,请稍等。”
十分钟后,热腾腾的牛肉面送到沈婠面前,“谢谢。”
“您慢用。”
她吃了两口,牛肉浓而不膻,面条劲道有力,火候刚刚好。
“他们人呢?”
凌云半晌才接话:“你问我?”
“不然?”
“……哦,在书房。”
“你怎么不去?”
凌云想了想:“爷说,我是病号。”
沈婠点头:“确实不该瞎掺和,好好将养吧,骚年。”
骚、骚年?
凌云双颊一红,有点委屈:其实他不是……
中途,沈婠挑面的时候,手滑,油溅到她衣服上,就在前襟的位置,她赶紧去擦。
油没擦掉,领口倒是因她粗略的动作下滑,露出脖颈,连接着锁骨,白是真的白。
凌云眼神一顿。
怎么她也受伤了?被划的?
他正准备开口问清楚,谁知沈婠放下筷子不吃了。
话又咽回肚子里。
昨晚,爷和她有发生争执吗?
没听见吵架或打斗的声音啊。
算了,一会儿问问楚遇江他们……
“小云,你怎么干坐在客厅?”电视不开,手机不玩,连最宝贝的枪也不擦了,难道……
不钓鱼改思考人生了?
邵安珩挑眉,与胡志北对视一眼。
“……爷受伤了。”凌云忽然开口。
“受伤?!”
“什么时候?!”
两人皆惊。
凌云:“昨晚。”
“伤哪儿了?”
他伸手指了指肩膀,然后画了个圈,意思是,这一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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