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够更晚地返回营地,他决定在每一处需要巡视的前线堡垒都停驻尽可能长的时间,但到了下午时分,公爵大人派出的骑兵便传来命令,让他不得不踏上返程之路。
“加尔斯曼德勒死了。”当他返回营帐后,公爵大人没有询问他巡视结果,没有对他的拖延表达看法,仿佛他的逃避行为已经被他完全看透,而他也在默许、默认。
他为这一点宽容而感激。
“怎么死的?”他并不那么想知道答案。
“相比风息堡和临冬城,霍伍德堡的防御能力太低。”红袍僧从阴影之中悄无声息地走出,在公爵身后停了下来。
“唐娜拉夫人会投降?”红袍僧或是公爵都没想为他解释加尔斯死的原因,他只能尝试当做此人死于意外。
如何利用这种意外,他完全没有思路。
“我已经派人射去书信,但唐娜拉夫人并未回应,也许她没看到书信,又或者不信任我的诚意。所以,我准备让你亲自送。”公爵的声音很轻,但他的目光已经紧紧锁定了他,“你是我的继承人,你带着我的信和承诺,至少能让她看到我的诚意。”
在把她几百名士兵剥皮以及烧死之后?
“你的意见?”当里克波顿沉默的时间足够长后,公爵复又开口询问。
“我愿意领取这个任务。”他知道公爵大人不喜欢拒绝,于是露出微笑,“希望这位夫人不会把我从城墙上扔下来,或者我在篮子里的时候割断绳索。”
“你是恐怖堡的继承人,我不会允许你以那样的方式进去。”
“小波顿大人,你不会有事的。”
里克波顿嗤笑一声,不屑这个安慰,接过公爵沉重的书信后走出了帷帐。
汉克斯、里格和安格将他送到了城门口。
“大人,让我们和您一起?”
“我举的白旗只有一面,而且要是寡妇发疯,她会发现,她只能扔一个人。”他笑着与三位侍卫说话,希望尽可能不把紧张和不安表现出来,“多一个人都在鼓励她做傻事,不是么?”
他希望唐娜拉夫人能够投降,否则,难以想象她会面临什么后果。里克波顿觉得自己并不是为了说服一个寡妇而来,而是为了尽可能减少更多邪恶的妖术被使用在北境的土地上而来。如果夫人和她的手下坚定了守城的决心,那位红袍僧可能会将整个北境的人命都投入烈火中,直到兑换完城中每一个胆敢继续抵抗的活人。
三位侍卫为他戴上了全甲全盔。
他选了一匹白色的战马,希望能够与这些天的灰暗有所不同。他骑着战马,离开前营,打着白旗,迎着风,走向了护城河的河岸。
他距离城头足够近。他觉得,如果对方不欢迎他,大可射来一箭,如果他们走运,还可以让波顿公爵再换个继承人。
但弓箭只是落在了他面前三尺的地方。
“我是北境守护、恐怖堡公爵卢斯波顿大人的继承人里克波顿。我奉命为公爵大人传话、递信,以示诚意。”
他看到人影从城头冒出,然后重复了一遍,当他看到一名穿戴着盔甲的人露头后,他再次复述。
无人回应他,他知道,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风在淡淡地吹着,卷着他的白旗,他在城墙下的河水中看到了旗帜和他自己的倒影。
他看了看手中的信,好像里面有千钧之重。他发现自己的呼吸已经开始急促。
他好像又闻到了白天焚烧和剥皮的味道。晦涩。
就连河水上也泛起晦涩的紫雾,一水之隔的城堡像是被浓雾笼罩着。
白天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他不知道在护城河堤道边等了多久,直到吱吱扭扭的绞盘转动声音响起,他才被重新拉回现实。
吊桥缓缓落在他的脚下,而后发出啪的一声落地响。战马受惊退了两步,他感觉战马想要返回。
他自己也想就此退回,但他还是夹紧了马腹,骑着马过了吊桥,经过留出的一道门缝,进入了这座城堡的瓮城。
霍伍德的士兵取走了他的战马和挂着刀剑的鞘袋。
士兵还想取走他手上的盖着猩红剥皮人泥封的书信。
“这个就不是你们能拿的了。”他挪过了手臂,回避士兵的碰触。
“哼!”士兵没有再理睬他,确定他身上没有其他武器后,四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分列在他两侧,将他往城内引入。
守卫城楼足有一营士兵,他看到,皮甲上要么印着驼鹿的标志要么是人鱼。两者的数量几乎一样多,但他们没有混编,不同的士兵各占一角,像是两个对峙的帮派。
他觉得自己应该再多观察观察,以便能够更了解这座城堡,利于后续攻克:瓮城与堡垒间太过狭小,无法容纳大规模的战斗,拿下瓮城还要顶着更高的杀人洞口飞出来的箭向主堡冲击。然而,主堡的通道最多却只能容纳两马并进,人数在这里无法获得优势;堡垒上究竟还驻守多少人,他无法说得清,但已经有好奇的头向下面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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