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九尺的男人浑身猛然一抖,眼中那极力装出来的淡定顿时荡然无存,后怕地朝后挪了几步。
随即,他反应过来这是楼泉的戏弄,于是别过头去,脸上布满了苦涩。
“哈哈哈!”楼泉爽朗地轻笑,“世人不知作何感想,名震天下的封天槊竟然威高。”
“人,都有软肋。”霍封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经楼泉这么一打趣,他心中的恐惧顿时消逝了大半。
楼泉再次轻笑了一声,神色自若地打量那悬挂于空中的浑天推演仪,以及它正下方,以荒土轮廓为背景的推盘。
推演仪的中轴此刻偏向东北之地,推盘上的凹槽上刻着纷繁至极的推纹。
无论看多少次,楼泉都想不明白那看似和推演仪毫无牵连的推盘究竟是如何操纵推演仪的。
而那些椭圆形的铜环又是如何凭空悬浮在空中的?
楼泉一直觉得今日的推演仪有些不同,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同,兴许是自己太久没来中都了,有了陌生感。
他暂时摁下了心中的疑惑,正了正神,把思绪投入去思考稍后可能发生的所有情况。
霍封见此,也不再言语,安静地等待升降梯抵达。
随从只能在倒数第三层停下,只有国君们能继续朝向,霍封便出了升降梯,由凡谕领入静室等候,而楼泉则又往上升了一层。
神谕塔的倒数第二层,由于接近塔尖,显得狭窄了很多。
楼泉从升降梯内走出来,踏进了一间昏暗的房间。
这其实是一间不小的屋子,可四周都是厚重的石墙,仅有一扇不大的窗户,外界的光透不进来。
四周墙壁上的烛火又飘忽摇曳,没有多少灯光散发出来,这屋子便显得狭窄逼仄起来。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九边形的巨大石台,通体幽黑。
石台的边沿延伸出去九条星芒,尽头是半丈宽的光滑边沿,每道边沿后都对应一张背靠异常高大的石椅。
那石台便是荒土唯一一张九星王台,通体由黑曜石打造,掺杂有特殊晶粉,使得它的触感冬温夏凉。
楼泉用独眼扫了一圈那些熟悉的面孔,不出意料,属于成君国的席位空无一人。
九国国君已至其八。
“楼国主姗姗来迟,可是好大的排场。”
楼泉在门口还未完全现出身来,王台的边沿便响起了一道嘶哑的嗓音。
说话之人的喉咙里像是卡着一口陈年老痰,他的嗓音带着一阵咵啦咵啦的回响,令人听了浑身不适。
楼泉对那道嗓音不加理会,走向了属于赤县国的座席。
说话的是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面容枯槁,眼眶深凹,但是却长着一对夜枭的瞳孔,眼里射出令人压抑的目光。
楼泉落座之后取下了左眼的眼罩,循着声音的来源探去。毫无光泽的灰白色眼瞳直直盯着九牧帝国的国主——鬼野老头牧朝歌。
明知楼泉的左眼自幼失明,但牧朝歌每次都能在那一团白翳中窥见鄙夷的神色。
“我一万五的九牧男儿,就这样马革裹尸,楼国主没有个解释?”牧朝歌阴阳怪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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