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楼出关时，众人都看到他狼狈模样，一百天时间跟炉火相伴，烟熏火燎，脸庞和双手漆黑，看上去像是在黑煤窑干了大半年。
这些天，后院的动静消失，慈养院的道童们，都道唐楼炼丹失败，应该要消停些日子。
唐楼走出后院时，面色沉着，但落在外人眼中，却是垂头丧气的表现。
“修竹，你的丹药练得怎么样了？”某个压根不熟的道童问道。
唐楼“苦涩”笑了，摆手说道，“别提了！”
这幅表现，落在外人眼中，无疑是彻底失败了。
“也好，折腾了这么多天，烧了几十车上号木炭，浪费的材料不计其数，后院乌烟瘴气，总算消停了。”
“这下，修竹的私房钱全填进去了。”
“嗯，如果没这件事，还不知道修竹这么有钱！”
“有钱又如何，动了不该有的想法，多少钱都化作流水，现在修竹他比我们更穷了。”
道童们窃窃私语，却没有瞒着慈养院的道士们。
可是同样一件事，落在那些道士眼中，却有不同的观点。
老道士的身边，此刻热闹无比，老人们集结于此，向他拱手道喜。
“恭喜恭喜，一身所学有了传人。”
老道士矜持笑道，“哪里哪里，是人家苗子好。”
这些年近古稀的老道士，都是人精，后院的烟尘滚滚，却遮不住出丹时的药香，他们都知道唐楼炼丹成功了。
不管唐楼练出什么丹药，就算是最简单的灵参丹和百芝丹，都能冠上丹师的名头，日后注定前途无量。
许久，有老人惆怅说道，“这孩子发达了，今后不待在慈养院，就没人给我们洗被褥、送吃的了。”
有人责备他，“年纪轻轻，待在慈养院才是没出息！”
老道士叹了口气，“这孩子心气高，别说慈养院了，致虚观都留不住他。”
众人谈论的同时，唐楼已经到了城里，静静等待黑夜降临。
先前在后院，唐楼分别试过百芝丹和灵参丹，从九品到一品挨个尝过，发现品级越高的丹药，杂质越少、药力见效更快，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
唯一可惜的是，火工道士传授给他的都是法术，却没有筑基固本的“功法”，就算服用丹药，也只能粗暴发挥药力，对唐楼来说太过浪费。
所以，唐楼下一步的目标，是要学到修炼功法。
左街铺子，永远在夜晚灯火通明，唐楼第三次来拜访，还是先前的老先生接待。
唐楼忍不住想问，你们这里是专人接待制么，一对一这么先进的模式都有？
“客人来买还是买？”老先生问道。
“卖，卖丹药！”唐楼言简意赅。
老先生来了精神，“什么丹药，天地人哪种？”“咳咳咳！”唐楼咳嗽几下，掩饰住尴尬。
来之前，唐楼忧心忡忡，生怕丹药太多太好，引起左街铺子杀人劫货的念头，现在想来是多心了。
左街铺子的一个长辈，都知道天地人三类划分，也就意味着，他们曾今经受过这些丹药。
由此可见，这件店铺的底蕴深厚。
“当然是人道丹药，百芝丹和灵参丹。”
老先生了然，“嗯，算是大众化的丹药，虽然品级不高，但消耗量大，你有多少，我全要了。”
唐楼原本还想拿一两瓶试水，现在看来多此一举，所幸将身上的二十个瓷瓶全都取出。
老先生微微吃了一惊，随便挑选几个瓷瓶看了下，然后起身对唐楼致歉，“对不住，要请专门的丹药鉴师过来。”
过了片刻，一位身材粗壮的丹药鉴师来了，对瓷瓶中的丹药挨个检查，然后将结论写在之上，递给老先生。
老先生看了后，看向唐楼的目光变得惊奇。
唐楼和老先生短暂见过几面，此人的目光一直古今无波，还是首次露出情绪化目光。
“客人，要不是店内有规定，不能随便打听客人身份，我真以为你把致虚观的丹药库搬空了。”
唐楼知道，自己致虚观的身份瞒不住，笑着说道，“老先生说笑了。”
“不是说笑，百芝丹和灵参丹并不稀奇，难得之处在于，你这里从九品到一品都全了，恐怕只有致虚观的丹药库才拿得出来。”
唐楼神秘笑道，“我自有来源。”
老先生显然不想在这上面纠缠，话锋一转说道，“客人想开价多少？”
唐楼笑了笑，“我不懂行情，还请老先生代劳！”
老先生取过一张纸，将各品级丹药的价格列在上面，然后将汇总的价格计算出来，递给唐楼看。
唐楼看到纸上数字，略微有些眩晕，这数字太大了，大的让他心跳加速。
“这个价格，我可以接受。”唐楼说道。
老先生取出木匣，里面装着厚厚的金票，数额最大的一张，俨然写着十万两个大字。
“交易愉快！”唐楼心情极好。
老先生笑了笑，“左街铺子，是通行天下的老字号，你以后有多少丹药，都可以来此发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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