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杨淑妃一眼,淡淡笑道:“李氏向来敬你孝你,又辛苦抚育瑶儿,打理铄儿府中一应大小事务,无一不妥,连朕都有所耳闻,怎么,你对这个侧室儿媳有何不满?”
杨淑妃讷讷地答不上来,半晌,低声道:“话虽如此说,但是她毕竟出身不显,给铄儿做侧妃已算勉强,又如何能做铄儿的正妃。”她说着,心里到底不满皇帝将常婧姝赐婚给了六皇子朱锐,而且还恩封了荣宁郡主,一下子就把常婧姝的身份又给提高了不少,而自己的儿子却只能将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侧妃扶为正妃么?
杨淑妃心里气不过,又道:“皇上也莫偏心太过,铄儿到底是皇上的长子,皇上偏疼六皇子,与他赐婚名门贵女为正妃,却给铄儿.....臣妾年少时便陪伴在皇上身边,不求别的,但求皇上念了往日一点恩情,也该多眷念着铄儿一些罢,我与他母子二人这多年来过得也不容易...皇上心里难道就不清楚么?”
说着,目光无意一转,悄悄溜向一旁的顾皇后。
顾皇后脸色一变,心中大怒,想道:这杨淑妃好大胆,说出口这样的话,还看着本宫,这是何意?难道是在向皇上暗示这多年来,本宫一直难为她吗?天地良心,本宫虽与她不睦,却从来没有太过为难于她....今日除夕宫宴,她当真是要为了自己儿子的婚事就要与本宫撕破脸吗?
顾皇后正要开口训斥杨淑妃,却是皇帝先对杨淑妃道:“你所言究竟何意?朕封你淑妃,位份仅次于贵妃之下,多年里更是对你宠渥有加,不曾有半点亏待于你,至于朕与你的儿子,朕更是许他以协理朝政之权,朕若是薄待他,会如此信任于他吗?再说他从前那位正妃,不也是系出名门,由你亲自挑选的吗?你与朕说要纳那女子为铄儿的正妃,朕何曾有过异议?不都是由着你了吗?现今倒好,你当着满殿众人,说得好似朕如何薄待于你....”
一番话说得杨淑妃脸色都变了,心中细想往日情形,也确实如此....但是她实在不能忍受将李氏扶为自己儿子的正妃。
看着皇帝当众训斥杨淑妃,顾皇后心中得意,在旁火上浇油地道:“怪道杨淑妃性子骄矜,原来是恃宠而骄呢....皇上多年来是如今眷顾杨淑妃,宫中诸人与妃嫔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个个倾羡都来不及,怎么杨淑妃却还不知足?竟然还敢对皇上心中怨怼,实在是大胆至极!”
若是平日里,杨淑妃必然迎难而上,与顾皇后针锋相对一番,但是此时是在除夕宫宴上,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过是个妃嫔,顾皇后到底是一国之母,后宫之主,哪由得她放肆争辩?
更何况还有皇帝,此时也对她动了怒....
杨淑妃紧咬着牙,极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去与顾皇后争辩。
三皇子朱铄在一旁早看不下去,此时忙上前来跪倒在帝后面前,笑道:“求父皇母后开恩,饶过母妃言辞不妥之罪,今日毕竟是除夕,母妃已经上了年纪,但求父皇给她留些脸面....儿臣感激不尽。”
顾皇后冷冷一笑,不置一辞。
皇帝看了自己这三皇子一眼,又看了看跪在一旁的杨淑妃,想了想她往日里的好处,心中也不是不感念的,顿了顿,语气到底和缓了下来,道:“罢了,退下罢。”
说着,又对身边的传令官道:“着礼部持办三皇子扶正妃之事,一应礼数亦不可缺,于年后上巳节之前行完大礼。”
传令官应了,妥当记下圣谕。
木已成舟,再多说也是无益,三皇子朱铄颇识时务的扶了自己母亲杨淑妃退下了。
应国公夫人高兴坏了,悄悄拉着常婧姝的手,抹了抹眼泪。
圣谕已下,不可更改,六皇子朱锐也只得领受,当即跪谢了帝后,又去给自己的母亲宁妃道喜。
转身回座前,朱锐还看了常婧姝一眼。
恰常婧姝也抬头去看他,二人四目相对,都怔了片刻,朱锐到底是男子,性情疏朗,并不觉得怎样,对常婧姝微微笑了一下。
常婧姝脸上飞红,羞得躲到了应国公夫人身后。
应国公夫人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常婧姝心里自然也是欢喜的,六皇子朱锐的母妃虽然出身低微,但是六皇子本人却是一位浩浩高朗的男儿,相貌俊朗,性情端方,虽不像四皇子朱钰那般俊雅无双,满腹才学,但是比起三皇子朱铄来却是好得多了,统兵镇守边关的人,没有那些纨绔习气,今后想必也不会像三皇子那样姬妾成群,多半是守着个正妃,一两位侧妃,安稳平淡地度日便是了。
更何况观皇帝近来所为,对六皇子格外宠眷,朝中官员皆对六皇子投以倾羡目光,议论他是朝堂新贵,将来或许可与三皇子与四皇子并肩立于朝堂之上。
常婧姝越暗自琢磨,心中就对六皇子朱锐越发心动,对于自己这桩姻缘也越发期待。
六皇子朱锐归座后,男宾们挨个捧了酒杯上前去敬酒,最后安静下来,朱锐却端了酒杯去敬四皇子朱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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