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从小不善言辞,所以也没有刻意示好,倒是他的儿子路仲歆三岁时第一次在宫宴中见到叶筝,便自动贴了过去,又是喜欢又有点害怕的样子,此后就老是把表叔挂在嘴上。
昨日,叶筝突然回宫,告诉所有人他已痊愈,不用想都知道有人欢喜有人忧,还有人估计已经恨得咬牙切齿。昨日正好父皇安排他办事所以并未上朝,只是后来听说却未亲眼看到叶筝的风采,此时正好好好看看。
叶筝比他高了半个头,依旧是一身月白长袍。只不过过去的叶筝虽是风华绝代,却给人一种文弱之感,假以时日必可练成一代大儒。而此时,痊愈的叶筝飞身下马的恣意洒脱,无端端给他凭添了一股英气,眼中的神采竟有着一种睥睨苍生的霸气。此时的叶筝让他相信,他必能持掌定南军大旗,必能像其曾祖一般震服四夷。
“表弟刚刚痊愈归来便又要踏上征途,我这个做表兄的还没来得及贺喜,实在惭愧。”
叶筝对太子的印象不坏,拱手笑道:“表兄客气了,定南军本就是我定南王府的责任,叶筝此去乃是职责所在。”
太子点点头,“父皇不想惊动太多人,命我携水酒一杯,预祝表弟旗开得胜,早日归来。”说着,身后的侍卫递上两只酒杯,再满满的斟上。
叶筝捧着酒杯,与太子相视一笑,然后仰头干掉,“叶筝就此告辞,表兄保重。”
再次翻身上马,马蹄声声往南而去。昨日泰泽帝曾经提出让一队护龙卫跟他去南疆,再次被他拒绝了。他说他有南疆二十万定南军就够了,并假装没有看见泰泽帝眼中一闪而逝的一抹幽光。
叶筝走了,宋潇雅任自己失落了一小会儿,便带着九婴去了晚晴园。
昨日罗氏等人灰溜溜的走后,叶筝便让杨嬷嬷将随宁苑所有产业的房契地契都交给了宋潇雅。杨嬷嬷犹豫了一会儿,“少爷,这些都是公主的嫁妆,以后是要交给少爷的正妻的。”
叶筝也不多说,只是笑道:“嬷嬷辛苦了那么多年,阿筝感激不尽,如今痊愈归来,嬷嬷也该好好享享清福了。就当小雅是来帮嬷嬷的忙吧。”
杨嬷嬷虽然感激宋潇雅,也甚是喜欢这个丫头,但却绝不认为以她的身份可以成为少爷的正妻,只不过之前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心中毕竟有愧疚。况且关于少爷的婚事,皇上也不会不管,只要到时候能好好交到夫人手中就行,于是也就不再纠结了。
宋潇雅也约了今日到晚晴园跟杨嬷嬷对对账本,以及见见大管事路斌。
到得晚晴园,便有小丫鬟引她到了外院账房之中,除了杨嬷嬷外还有一个五十岁左右身穿藏青长衫的中年男子。
“小雅来啦,快过来。”杨嬷嬷笑着迎上来,指着那中年男子道:“这是路大管事,他平日里不住在府中,只半个月过来对一次账,想来小雅还没遇到过。”
“路大管事好。”宋潇雅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路管事也不起身,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沫子,再闭上眼喝了一口,这才抬眼看向杨嬷嬷,道:“嬷嬷是在开玩笑么?所有产业要交给这么个小丫头来打理?”
“这是少爷的决定。”杨嬷嬷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少爷?少爷这些年身子不好,顾不得府里的事,我们做下人的也没什么话好说。如今少爷大好了,不说亲自巡查一遍,居然这么不负责任的要将产业交到一个小丫头手中,这是什么意思?”
路斌乃是当年路家的家臣,永宁出嫁之时便作为陪嫁跟了来,一直打理着公主陪嫁的所有产业。二十多年来也确实兢兢业业,他在外杨嬷嬷在内,将整个随宁苑打理得井井有条,总觉得自己对于随宁苑来说居功至伟。而此时,却有一种要被主子卸磨杀驴的感觉,心里自然不痛快。
宋潇雅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人家是府中老人一个,哪会轻易接受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她也不急,只是在他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示意小丫鬟给她倒了茶,这才含笑问道:“路大管事,叶公子领皇命前往南疆统帅定南军,今早已经出发,确实没有时间巡查产业,是不是还要跟路大管事赔礼道歉啊?”
那路管事老脸一红,急道:“小丫头不要乱说话,我哪有这个意思?”小丫头可恶,一来就用皇命压他,他哪敢说不对?
“没这个意思就好,那我们就来说说府中的产业吧。”
“你……”路管事气得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染指我随宁苑的产业?”
宋潇雅歪歪脑袋,做状想了想,“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请问路管事是个什么东西呢?”
她其实不想跟随宁苑这些忠心耿耿的老人发生冲突,但也知道若是一味忍让,结果只会更糟。她一点都不觊觎叶筝的东西,但是她昨儿随意的看了两本账册,就发现位置如此好的铺子收益却是平平,她没有怀疑路管事从中做了什么,只是觉得应该可以经营得更好。既然叶筝托付了她,她这个做职业经理人的就应该有点儿责任感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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