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这个时辰再去追,很明显的来不及了。
何况陆风瑜只是一个地主家的少爷,在十里八乡可以横行霸道,但出去了,也就是一个普通人。
没有庞大的人脉和部署,要找一个人简直如大海捞针。
陆风瑜也想到了这一点,袖子下的双手紧握,眼睛沉沉的,早已是暗流涌动。
俞七伸手挠头,原地转了两圈,随即狠狠的一伸腿,将身侧的一张竹凳踹翻在地。
那凳子腿直接断了。
这一脚足见功力,显然是个多年习武之人。
刘族长看了看那凳子,心中更是惊惶了。
他伸手抓着胡子,不敢跟那个浑身带煞的少爷说话,便颤巍巍的走到俞七跟前,小心的问:“不知少爷为何要追这小偷?可也丢了牛和车?”
俞七冷哼一声,怒道:“谁稀罕牛车?”
刘族长顺嘴便接着问:“那便是丢了鸡?”
俞七转头瞪他,要不是对方是个老头,他一脚就过去了。
“我少爷看起来,像是少那两只鸡?”他咆哮。
刘族长伸手抹脸,将那唾沫星子抹掉。
锲而不舍的问:“那是......”
陆风瑜突然走过来,走到他跟前,冷声问:“你是族长?”
刘族长看着近在眼前的少年,感觉周遭空气都冷了许多。
他伸手擦汗,点头:“我是。”
陆风瑜点头,仿佛安排自家下人一般的口吻,对他道:“集合全村人到此,我要一个个审问。”
刘族长:“......三岁小儿也要吗?”
陆风瑜点头。
刘族长还想说什么,对上陆风瑜冷沉的目光,又咽了回去,一个反对的字也说不出口。
他看这少爷的气度,又看前呼后拥的排场,料定这个少爷来头不小,而能让他亲自追到这里来,还这么生气,那丢的肯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宝贝。
难怪那姓黄的会连夜来到此处借牛车,原来是被人追杀了。
只是连累了他们刘家,还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他们刘家到底做错了什么?
简直是无妄之灾!!
------
宛南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浑身湿漉漉的,脸上也有些黏糊糊,难受的很,双手已经麻木了,塞着手帕的嘴巴更是僵硬,酸疼无比,仿佛下巴脱臼一般。
她从草地上勉强坐了起来,这一动作之下,浑身都酸疼了起来。
她竟然在竹林内的草地里睡了一夜。
还好地上铺满了竹壳,倒是不潮湿,也没有奇奇怪怪的虫子。
清晨的凉风出来,她靠着竹子,打了个喷嚏,顿觉头晕脑胀,浑身发软。
昨晚那条黄鼠狼,此时就蹲在她身边,见她被堵着嘴,在那嗯嗯嗯的叫唤,颇觉嫌弃,它往旁边挪了两步,冲她翻了个白眼。
昨晚是这条黄鼠狼帮的忙,不然自己肯定就要被发现了。
她冲黄鼠狼笑了笑,一对墨玉般的眼睛弯弯,斜长的眼尾微翘,只是脸上血混着湿泥糊在脸上。
这一笑不比哭好看多少。
她讨好的往黄鼠狼的位置挪了挪,冲它示意了下自己被绑的双手。
还背过身去,在黄鼠狼跟前艰难的扭了扭。
她见这黄鼠狼这么通人性,都能用眼神跟人交流,那么用她的示意肯定也是能听懂的,帮忙咬断绳子,不过分吧?
黄鼠狼却不愿意,它慢悠悠站起身,走出了竹林,走上了河坡,身影很快便消失了。
宛南傻乎乎的坐在原地,看着它离去的背影。
好半天才反映过来,她现在在刘家村,她可以去村里寻求帮助。
宛南饥寒交迫,酸痛难当,活了两辈子都没遭过这么大的罪。
在这河边躺了一夜,只觉得头重脚轻,两腿发软,刚一站起来,眼前就是一阵阵发黑。
左脚肿了两倍不止,一动便是钻心刺骨的疼,她感觉这腿像是断了。
她拖着左腿,半瘸半跳的走到那河坡前,试了好几次都没爬上去。
最后一次,直接摔拍下了,再次脸着地......
这一摔着实不轻,那河坡上铺了许多石板,宛南摔的眼前一黑,趴在石板上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她感到脸上一阵刺疼,知道自己多半是脸划伤了,第一感觉竟然不是自己要毁容了,而是自己的脸也有伤疤了,这下瑜哥不会再因为脸的事,跟她有隔阂了吧?
她已经这么丑了,给瑜哥看回来,他们那事就算过去了吧?
她趴在那,闭着眼睛,天璇地转间,还有空胡思乱想。
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她仿佛听见了不远处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地面隐约震动,她微睁着眼睛,看见青石板上的灰尘轻轻扬起,到不像是梦。
她于是又想,刘家村的人好有钱,竟然养得起马。
她记得瑜哥很爱马,曾经也是养过马群的。
陆风瑜带着十几人,骑着马从河边掠过,径直往官道的方向狂奔,经过河边的时候,他仿佛反应到了什么,突然转头,往河边看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