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柔俯身一探,俏脸惨白,“伤口感染,他……”话未说完,她一扭头,转身就走,泪珠却已飘落在夜风中。
“宁医生,”又一个声音在前队响起,惶恐不安,“你快来看看陈康……”
宁柔浑身一震,又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瘦削单薄的身子透着仓惶无助……伤,与死只有一线之隔!逝者已矣,刺痛的是那些多情的人,善感的心!
“砰……”
清脆的枪声打破了张坡村的夜,惊醒了睡梦中的小鬼子,惊扰了那些正在收割生命的刺客。
李四维浑身一震,望着眼前的大院,满脸不甘,这里面肯定藏着大鱼……
“杀!”李四维一咬牙,端着长枪冲出了黑暗的角落,冲向了那扇敞开的院门,和门口严阵以待的卫兵!人生难得几回搏,此时不搏何时搏?
十多个兄弟从黑暗中显『露』出身形,冲向了院墙,一跃而上。
其他人紧跟李四维冲向了院门,举枪便打。
“砰砰砰……”
子弹如飞蝗扑向了院门,一个卫兵应声而倒,其他卫兵仓惶反击。
院内,小鬼子怒吼连连,枪声大作,一个兄弟从院墙上跌落下来,没了声息。
“轰轰轰……”
院内爆炸声响起,枪声顿时一停,墙上的兄弟跃身而下,冲入了院内。
李四维精神一振,胜利在望。
房间里,夏川中佐仓惶地跳下床,拿起手枪就冲到了窗户后面,小心地捅破窗户纸,往外望去。
院子里,卫兵已然死伤殆尽,黑压压的『乱』军蜂拥而入,大开杀戒……夏川中佐心中一寒,急忙回首四望,突然一咬牙,钻到了床下。
院内,枪声疏落,惨叫声渐渐停止,一个声音高叫着,“给老子找,这里一定藏着大鱼,莫让他跑了。”
“哒哒哒……”
脚步声杂『乱』,『乱』军直奔房间而来。
“砰砰……”
房门被撞开,两三个大汉冲了进来……夏川中佐躲在床底瑟瑟发抖。
一双大脚“嗒嗒”而来,鞋底敲打地面的声音就如一记记重锤,敲打在夏川中佐的心上,冰冷的寒意在向他全身蔓延,让他浑身僵直。
“砰砰砰……”
突兀的枪声在院外响起,恰似天籁之音,让夏川中佐浑身一松。
果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撤……”夏川中佐还没来得及庆幸,那声音又补上了一句,“给老子把房子都炸了!”
夏川中佐浑身一颤,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躲在床下等死?还是冲出去送死?他连选择的力气都没有了……听天由命吧!
“嗒嗒……”
脚步声匆匆而去,三个大汉撤出了房间。
“咻咻咻”
三枚手雷几乎同时被扔进了屋里,青烟弥漫……夏川中佐如坠冰窟,绝望地闭上了双眼,紧紧地护住了头颅。
“轰轰轰”
弹片横飞,墙倒屋塌。
房屋化作一片废墟,李四维带着队伍冲出了院门,门口的两个兄弟正在和街角的小鬼子对『射』。
“冲过去,就活!”李四维大吼一声,猫着腰就冲了过去。
“轰隆隆……”
村北一声巨响,整个张坡村都在颤抖,那爆炸声盖过了一切声响,一众小鬼子惊惶回望……村北火光冲天,烟火翻腾,那里正是军火库所在。
李四维等人却毫不犹豫地冲杀过去,冲开一条血路,隐入了黑暗中,四散而去……炸掉小鬼子的军火库,那就是全体撤退的信号。
滕城,晨曦微『露』,枪声零落,城东沦陷、城南沦陷、城北沦陷,城中的守军再无退路。
三个战士被堵在了一座破败的小院里,浑身血迹,满面尘灰,小鬼子已经将这里团团围困,生,已遥不可及!
“砰……咔……”
一个战士的枪膛发出空响,子弹已经打光,他一翻身,颓然地跌坐在地,满脸苦笑,“班长……老子好饿……老子不想当饿死鬼啊。”
“砰……”
面『色』坚毅的老班长一枪放倒了一个冒头的小鬼子,回头骂道:“龟儿的狗娃子,这城中的兄弟哪个不饿呢……”自昨天中午城破,他们就滴水未进。
“砰……”
老班长话音未落,一声枪响,他身边的那个战士仰面栽倒,一颗子弹贯穿了他的额头。
“二牛,”狗娃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慌忙抱起来二牛,“二牛,你还欠老子一个锅盔……莫想着赖账……”
二牛的双眼慢慢失去光泽,可脸上浮现的却是解脱的笑意,“狗……哥……我……没当……逃兵……锅盔……下辈子……还……还你……”
“龟儿的……”二狗望着那凝固的笑脸,喃喃地骂着,泪水却顺着眼角悄然滑落,“莫想赖账,等着老子……”
他捡起二牛的枪,趴到了那段残存的墙根上,对着一个鬼子扣动了扳机,“咔”,依旧是空声!
“二狗,”老班长依旧在笑,却是笑中带泪,“老子也没有子弹了……不用怕,老子们还有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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