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了也没关系。”
赵老四苦笑道:“这些事在圈子里都知道,他也找不上我。”
发了一句牢骚,他又继续讲道:“那天他们几个在街上胡乱转悠到天快亮了,到最后应该是困得没辙了,张建国才带着他们去了李奎勇家。”
“因为李奎勇早前也不知道,是他们几个轻手轻脚摸进去的,进去就挤着睡了。”
“几乎是刚刚闭上眼睛,就听见外面街上传来一阵嘈乱的人声,许多辆自行车飞奔而来,停车踢车支子的通通声清晰入耳。”
赵老四倒是有讲故事的口才,绘声绘色地讲道:“紧接着呢,就有人开始踹门。”
“当时张建国几人睡的这间房子临街,门上挂着门板,每踹一脚就轰轰作响,整个小屋都跟着乱颤。”
“据说啊,张建国是第一个从床上跳下地的,我怀疑他最近脑子里都绷着弦儿。”
“他当时也有些慌,站在地上发楞。”
“闫胜利也是刚穿上鞋,门就被踹开了,门口站着得有十多号人。”
“李和平呢,抄了一把板凳就想砸那些冲进屋里的人,还是被张建国拦住了。”
赵老四学着张建国的语气形容道:“他当时就骂了李和平,说你砸人家干嘛呀?”
“睡你的去!然后,他就问进来的人说,你们找谁呀?深更半夜的!”
“来的那主儿也是带着目的的,开口就说要找张建国,这可把他们几个吓坏了。”
“不过张建国见事多了,也没动手,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把进来的人推开了,他自己走到门口,探身向外看了看,指了西边说:那边,胡同里。”
“当时吧,据说街上还有许多人,乱了一阵,然后就狂风般卷进胡同里去了。”
赵老四服气地点点头,好笑又无奈地说道:“他可狂了啊,还追着人家屁股后面还喊了一嗓子:嘿,你们都小心着点儿!那帮王八蛋,可都带着刀呢!”
“是够狂的——”
听赵老四讲完,段又亭看了李学武一眼,而后这才夸了赵老四说道:“你讲的很好啊,身临其境似的,我都听紧张了。”
“嗨——道听途说,个人理解。”
赵老四这会儿也放开了,看着段又亭带来的几人说道:“我劝你们啊,别费劲了。”
“只有一样,真把伤害他对象那几个人找出来,这件事也就平了。”
他倒是敢讲的:“正因为你们迟迟抓不到那些凶手,所以他才不信任你们呢。”
“他继续躲下去,早晚还得出来搞事情,到时候出了什么篓子就说不定了。”
“嗯,你的建议我们收到了。”
段又亭认真地点点头,说道:“感谢你今天的帮忙啊,回去后我们一定认真办。”
他当然知道,赵老四这里绝对有更新更真更详细的情况,就是不跟他说。
关于这一点,他是一点辙都没有,四九城的顽主都是这个德行。
小玩闹是啥,二愣子嘛。
没往深了问也是知道赵老四一直没出门,就在俱乐部里面窝着了。
倒也不是纯粹的忌讳李学武,随便找个跟张建国更亲近的人也能逼问一些东西。
可除了打草惊蛇一点用都没有,抓的那个还不一定有赵老四说的多呢。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
老乒圈子里有太多的背叛和出卖了,但顽主圈子里少见。
一方面是顽主的规矩更狠辣,另一方面也是老乒的圈子更散漫,没有组织纪律性。
从门房里出来,段又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知道你在这,打扰你工作了。”
“见几个朋友,”李学武随意地解释了一句,送了他们往外走,“案子比较特殊,可以慢慢琢磨,别有太大的压力。”
“有需要的呢,你就过来,别嫌麻烦。”
他示意了赵老四说道:“我们这位保卫科科长还是有点水平的。”
“确实有水平——”
段又亭见李学武帮赵老四正了名,也很是了然地点点头,笑着附和了一句。
听话听音,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来俱乐部问案子了,再来人家就烦了。
只是张建国怎么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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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进入到二月下旬,天气便有了明显的变化。
有风,气温升高,河面基本上再难看到浮冰,墙角也失去了雪和残冰。
倒不是说白天零上十度,晚上也是零上啊,虽然零下还很冷,但也不会结冰了。
春天的盎然就是同秋天的肃杀不同,梅花落尽,梨花和桃花要争先斗艳了。
四九城内城也好,外城也罢,其实有很多河,包括海子和泡子。
比较后世不同的是,现在刚刚才有了填河改陆的规划,水系特别的丰富。
去年那场大雨,不就造成部分城区内涝了嘛,还是有水才有的险情。
有心人游玩京城的时候会发现,一些河边会栽种桃树或者梨树,也闹不清谁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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