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氏姐妹花押着胡荔离开许久，我仍待在原地。
将胡荔交给她们之前，我用黑木牌留下了前者所有关于龙石种翡翠玉髓的记忆，这么一来，即便再厉害的术士，也无法再从他的记忆中找到相关的一切。
能够让内劲高手踏进化境的天材地宝，想必无几人能不觊觎。
这种好东西，落到了我的手上，自然不能让他人知道。
而我到现在都没有离开，则是要避免今晚必然刮起的风暴。
今夜晴空万里，然弦月有晕，这就是刮风的征兆。
我非常神棍地掐指算着，然后将关闭的手机丢在车上，拿起手电就往山上走去。
这条路，虽然几个月前来过，但事先只以为路的尽头就是座墓，因而并未刻意记住，心念一动，我将当日收入黑木牌中一直没有处理的那只山精召了出来。
山精瞪着双鸡蛋一般大的眼睛，小脸狰狞，不过，多半是在黑木牌里困的时间长了，神色有些呆滞。
给了它一个带路的指令后，我便一边跟着，一边在心中思量，怎么处理它。
这毕竟是只曾经吞噬过小孩命魂的山精，除非送到寺庙超度，不然，我只能将它灭了。
“不要杀我……”灵体的感知力果然敏锐，这个浑噩状态，依旧能够察觉到自己的危机。
“我知道，你上次去的祭坛面的秘密。”
闻言，我双眼一亮，追问道：“什么秘密。”
“祭坛里面……的秘密。”它呆呆地说。
我：……
算了，还是等到了再说，咦？等等……
虽然我不知道前往祭坛确切的路，但是，大概的方向还是有记忆的，应该是一直往上走到“明堂”，而此时，这只山精却带着我一路向下。
有黑木牌束缚，自然无需担心这只山精会害我。
此前市局已经联合相关部门前来勘察过，由于坍塌之地支撑着整个山势，如果开挖，稍有不慎就会导致整座山体二度崩陷，所以，即使里面存在着壹贯道当初留下的犯罪窝点，相关部门也只能放弃。
此外，我还曾将这里的消息卖给了香江洪门，短短时间，他们已经派了两拨人过来，同样一无所获。
我这次来本就是临时兴起，没有报什么希望，只是想尝试一下，以观气之术窥探这里。
前几天，我去找了李老头，问到了这么一个方法。
按照李老头的说法，观气之术虽是爵门秘术，但与望气之术同源，都出于三易，因而，观气之术不仅可观人之气外，同样能观天地山川之气。
想要通过理气析山解脉，除了风门地师的望气秘术，当属这观气之术。
不过，我的观气之术虽然已经有了小成，然而想要观山川之气，依旧过于勉强，刚才在车顶上看了许久，依稀只见山气混浊，很不顺畅，就像是被堵塞的经脉。
但也仅限于此。
而且，就算我只通晓其理论，既然知道山体内部曾经塌陷过，也能得出这个结论。
换句话说，我的观气结果，并无卵用。
跟着山精一路下行，来到了湖边。
山精飘到湖中，回头望了我一眼，并不明亮的月光下，如鬼如魅，要是这时有人远远观来，多半会吓得灵魂出窍。
它的意思，是湖中有重返祭坛的密道？
我点了点头，运转吐纳之法，缓缓走进湖中。
湖水冰冷，我凭借着打神棍的煞气护体，因而得以安然潜入。
跟随着山精，约莫潜游了有十分钟，我这才在一道爬满苔藓的狭缝前停下。
狭缝依稀可见人工开凿的痕迹，不过，这空间，明显只容一人侧身爬进。
我让山精先行探路，同时通过黑木牌，将它所见回传，确定这道斜行向上的狭缝能够勉强容自己进入之后，我这才缓缓钻入。
说起来固然容易，实际上，这短短一百多米的狭窄通道，差点没要了我的老命。
幸好，打神棍没有托我后腿，就在我憋不住气的时候，一把将我推出了通道。
狭道的尽头，是一座拱形石窟笼罩的水潭。
水潭不大，只有五六步的样子，潭边四周，距离拱壁的最宽处，也不过三步。
这个高有四五米的石窟，没有任何光源，幸亏我带了强光手电，不然真得摸瞎了。
爬出水潭，我来到了是比前。
强光手电照射下，这斑驳的石壁上，一幅幅壁画依稀露出了真容。
在至少长达百年的潭水湿气的侵蚀下，壁画早已脱皮褪色，我看了半天，只能分辨出寥寥几幅。
这对时间，我查阅了不少壹贯道的资料，其中不乏绝密，这才没完全两眼一抹黑。
这些壁画并非互相独立的作品，而应该是在描绘一个故事。
我猜，多半是和无极老母的创世之说有关。
无极老母的民间信仰最早脱胎于明朝时全真教南宗一支金丹道，该道派将西王母称作“老母”，民间宗教便以此糅杂了地方信仰，创造出这位创世女神。
这位创世女神是佛道儒所有大拿的“老母”，就连西王母，最后也成了她的化身。
原本民间宗教的最高信仰弥勒佛，在老母降世之后，也退居二线，成了儿子。
看了半天，没有研究出什么实际名堂，我只好放弃，往那个设计成壹贯道标识的通道走去。
那里，山精已经等很久了。
“秘密，就在里面。”山精伸出短小的手，指向通道尽头，幽幽地说。
我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再度问道：“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这个小孩模样的山精沉默下去，就在我以为它仍然回答不上来的时候，它突然指着自己开口道：“他就在里面，我当年吃了他，答应过，要带人来将他带出去。”
闻言，我脸色微变：“你是说，被你吞了主魂的那个孩子，是祭坛里的？”
山精点了点头，透明的狰狞小脸上看不出其他情绪：“嗯，还有他的小伙伴们。”
还有？而且不止一个？
它似乎并不懂得数数，只是模糊地说道：“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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