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落在客栈前的树上,眼睛像坟地的鬼火;猎犬在大门外徘徊。
冯长老厌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尤其这双手,太过阴柔。他抬头看着客栈,问道:“都清理干净了?”
“长老放心,闲杂人等已驱散,只待瓮中捉鳖了。”白衣女人急忙道。
“那个头陀呢?”
“也处理掉了,现在应该都烂没了。”
“沙门的手伸得太长了。”
“可不是,一群忘本的东西,当年要不是教主……”
“闭嘴!”
女人急忙住口,她也知道自己多嘴了。
“金蟾体不能丢,我要他的身体。我们进去吧。”冯长老动身,又觉得不妥,对女人说道:“你先走。”
女人心中腹诽却不敢违抗,向客栈走去。冯长老随后跟上,却不料女人突然转身往回走,两人撞了个满怀。
“废物,你干什么?”冯长老气恼地训斥,却立刻发现了异常,客栈不知何时跑到了他的身后,女人本就往客栈方向走,相反,是他在离开。
“有人捣乱,原地别动。”冯长老临危不乱,作了个手势。
夜枭们飞起,它们先是极力向天上飞,几乎要遁入夜空不见了,然后又掉头向下俯冲,速度越来越快,面对着地面也丝毫不减速,砰砰的几声惨烈的撞击,血水飞溅羽毛飞扬。
“有高人!上!”冯长老挥动手势,猎犬和毒蛇都冲进了院子。
一进入院子就乱了套,猎犬都冲向了一棵树,然后不知疲倦地绕着树狂奔。
毒蛇们更是奇异,它们互相咬着尾巴,围成了一个圆圈。它们不仅仅是咬而是在吞,每只蛇奋力地吞着前一条蛇,又被后一条蛇吞着。
蛇的圈子越来越小,一只猎犬在奔跑中倒地抽搐,吐着白沫死了。
冯长老拿出一只蟾蜍,对它说了些什么,然后把他甩进了院子,那蟾蜍在半空中就消失了。过了一会儿,空中一闪那蟾蜍又飞了出来,落在冯长老手中,呱呱地叫了几声。
“何方高人?请现身。这是我蛊教内部事务,待处理完毕,我们之间的事再另行计较!”
没人回答他。
冯长老放声高呼:“若再不出来,就等同于与蛊教为敌!我会调动全教的力量!”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高空响彻,“有个道士去你们老巢作客了,若还不接待,塑像就要被拆了。”
“你!”冯长老大惊,“我们走!”二人匆匆离去。
走廊里,有人敲了敲吕延的房门,“你俩安全了,跟我走吧。”
破败的土地庙,常年也没有香火,白胡子老头就在这里安顿,别的乞丐都不知去向了。
吕延问:“您怎么在这儿安顿了?”
“这里是大吉方位。”
墨非却打断了吕延,问道:“老人家如何称呼?”
“霍兮伏。”
墨非盯着这个叫霍兮伏的老头,像是公鸡盯着另一只公鸡,“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好名字。那么请问,术士不修道只修术,如何长生?”
霍老头坦然面对,似乎知道墨非会如此,说道:
“道为里,术为表。由表及里而求道,由里及表而求用,何必分对错。”
“要求道就直接修道,不是更好?”
“有人就喜欢绕远路,因为路上风光好,还安全,不行吗?”
墨非笑了,霍老头也笑了。
墨非说:“找我们有什么事?”
霍老头却对吕延说道:“我说过要送你一场造化,你陪我到金陵走一趟,我把毕生所学传授于你。”
吕延深感意外,说道:“我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完成,现在脱不开身。”
“无妨,你的事情我来帮你完成。”
吕延又看向墨非,“你和我一起吗?”
“我得走了,有个女孩犯花痴一直缠着我,着实令人烦恼,如果我所料不错,她马上就会跟过来,我得逃命去了。”
吕延差点呛着,这一天尽是莫名奇妙的事。他干咳了一下,说道:
“好是好事。别得了便宜卖乖。虽然你我算不上故交,我还是要冒昧一句,有女孩子看上你是件难得的事,别太挑剔了。”
“怎么难得了?”墨非拿出镜子照了两下,“我的女人怎么也得是上等,况且,唉,那个女孩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那个女孩怎么了?缺胳膊少腿吗?”吕延好奇。
墨非有些难堪,“总之是拿不出手,有失颜面,算了不提了,我走了。”
看着墨非的背影,吕延忍不住说道:“谢谢你!大鼻子!”
“我们和蛊城难免一战,村长已经和他们杠上了。”
在书院旁的一个小客栈中,霍老头早上就出去了,留下吕延一人。
吕延突然想起了小别扭,竟有一年多没见她了。繁重的任务让他无暇想念她,只是偶尔梦到一两次。墨非居然犯了桃花,一下把吕延的思念彻底勾了起来。她还好吗?会不会想我?会不会哭?
一想到可能永不相见,吕延竟悲伤得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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