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刹那间死寂。
久久无人出声。
封老爷子身子委顿了下来：“自杀……他怎么会……自杀？”
封睿德：“哈，爸你该不会真信他的鬼话吧，我儿子是封家大少爷，他为什么自杀？”
封修域目光定在他身上，随后又看向罗美如。
“没错，我承认，我并非封修域，当年他住院手术的日子里，我正巧也受伤住院，见过他最后一面。”
罗美如的记忆似乎也被带回到了过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白了下来。
“你的记忆，恢复了？”
封修域笑：“看来你也记起来了。”
“其实不是我要代替封修域，而是有人想让我代替。”
“当年的手术确实失败了，但并不死人，封少爷还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作为母亲，你一看到走廊上的我，就抓住我叫修域，你记得吗？”
因为他的长相，和封睿德年轻时，有五六分相像。
就这样，罗美如先认错了人。
“那你可以否认！你没否认！”罗美如用怒吼掩饰心虚。
“我否认了，我说夫人你认错人了，你以为我手术成功，故意和你角色扮演，笑着让我别闹。”
“试问，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既不知你家有多少钱，也不知你儿子会出事，我有什么动机和能力假扮你儿子？封少爷一出现就会穿帮。”
“之后医生叫你过去，我也打算离开医院，却被病房里的封少爷喊住。”
封修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陷入了残忍的回忆。
“那孩子……叫你做什么？”封老爷子哽咽地追问。
封修域伸手，给老爷子的后背顺气。
“他看到了，自己手术后的脸，比手术前……更残缺。”
封老爷子倒吸一口气。
似乎猜到那孩子为什么要自杀了。
林昊收起平日里的嬉皮笑脸：“他……接受不了打击？”
封睿德：“不可能！我儿子会因为这么点小事自杀？其实是你杀的！”
“那里是医院，我杀人，我能走？”
封修域犀利的目光投向他。
“作为父母，你们但凡去查，都能查得到，他是跳楼自杀的，当年轰动一时，可笑的是，你们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死活，所以也从未了解过，自杀的人是谁。”
罗美如茫然地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吃的好，住的好，有什么可自杀的，手术失败就重做啊，怎么会，这么蠢…”
“那是因为你！！”
封修域突然爆发：“他告诉我，他不能让你发现他手术失败了！因为你嫌弃了他十八年！嫌他丑嫌他笨，嫌他不能帮你留住你丈夫！”m
“如果再被你知道，连从外国请来的专家都治不好他的脸，你会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他！”
“与其被你逼死，不如他先死了算了！”
手术后的病人，情绪本来就不稳定。
十年如一日的打压，让封少爷承受巨大压力，手术失败，又看到罗美如突然抱住一个漂亮男孩，那表情欣喜得，他这辈子没见过。
也许只是一瞬间的消极。
封少爷叫住男孩，对他说：“你真好看，我妈喜欢你这样的，你能不能当他儿子？我们封家很有钱。”
当时的他，性格阴郁，只觉得这人脑子不正常，话都不多说一句，转身往病房外走。
两步后。
重物落地的重响，以及窗外的各种尖叫声，让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消失了。
他没能救他。
也许他开解他一番，封少爷就不会想不开。
他隐约还能听到，留在窗边的“谢谢”两个字，再回头，罗美如从医生那过来。
“什么失败，你看我儿子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们是想给我惊喜？”
医生是完全傻眼的状态。
眼睁睁看着罗美如，将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男孩带出院了。
他们路过盖着白布的尸体，罗美如嫌恶地绕开，丝毫不知，这是自己死去的儿子。
医院手术失败，本就害怕承担责任，罗美如不问，他们也故意不提，事情便这么看似瞒天过海了。
“呵，其实根本瞒不住，一个孩子自杀，警方会不管吗？他们真的没通知你吗罗女士？”
封修域穿透镜片的视线，仿佛看到了罗美如的灵魂深处。
众人也猜出了什么，一个个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是啊，怎么会不通知？难道是不相信？”
“是不相信儿子会死，还是连自己都骗，一个没用的儿子，有些人怕是不想要了……”
“就算没有任何消息，单看两人的身形，也完全不一样，亲生儿子真的会认错吗？”
矛头渐渐指向了罗美如。
封睿德眸光一闪：“原来是你，为了自己封家夫人的地位，随便从外头牵一个回来，导致我们引狼入室！你才是害死儿子的真正凶手！”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罗美如害怕地后退，身子缩成一团。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成她害死儿子了。
她确实不知道啊。
儿子变瘦是因为住院没吃好，儿子变好看是手术成功了，儿子变高是孩子在长身体，儿子变聪明了，是她基因好。
就是这样！
警察说她儿子自杀，这根本不可能嘛，儿子就在家里。
“呵呵，呵呵。”
罗美如彻底疯了，笑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不是我，是他，是他要当封家的儿子，想鸠占鹊巢，是他。”
封修域说出了这么多年的秘密，也不怕承认了。
“的确，当我发现这个简单的谎言怎么都没破，最后生出了私心。既然老天爷给了我一次机会，我想拼手一搏，但我自认为，没对不起封家任何人。”
“你还没对不起！你把封氏从我手里抢走，如果不是你，就是我继承的封氏，既然你承认了，把手中的股份，都交出来。”
封修域抿着唇，为了爷爷的身体，他不会霸占。
“好，我手中的股份，都还你们，但霜霜的…”
“她也要还！”
“还什么？”电梯门开，夜之霜听到自己的名字，不解地走来，身后跟着春风得意的沈斐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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