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稍觉头疼的,也就只有对方那超远射程的投石机了。
日近黄昏,急促的鸣金声响了起来。
攻打关隘的唐军带着阵亡同伴地尸体,如潮水般撤了下去,只留下血迹斑斑的石道。
“又一天结束了!”望着血色地西面天空,黄琦呼出一口气,抬手止住了麾下军卒的弓箭射击。
在黄琦看来,这场围绕剑门道地攻防战,已成了无意义的死局。
唐军无法攻克关隘,而黄琦同样也无力击溃唐军。
事实上,黄琦曾试图利用对方久战军疲的机会,施以奇袭,图谋一举击溃对手。
不过,这场奇袭却险些酿成大败——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敌将韦皋,是个相当难缠的角色。
他居然对奇袭早有防备,非但在营中设伏,甚至还试图反诈开黄琦的关隘。
损失了两千余人后,黄琦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一心死守。
“好几天没看见韦皋了,不知道这厮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眺望着远方地若隐若现的敌军营寨,黄琦喃喃说道。
阴平栈道。一支六千余人的兵马艰难地前行。
“娘的,这条鬼路!”抬头看了看天,衣甲略显破损的韦皋低声咒骂了一句。
虽然对此行的险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上路后。韦皋还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7七百里的阴平栈道一路了无人烟,山高谷深,山势险恶陡峻,道路崎岖无比。
或许是多年未有人行走的缘故。一些常年背阴地山道甚至布满青苔,行走时稍有不慎,就可能摔落谷底,粉身碎骨。
即使是擅长攀山越岭的无当、无前两部飞军,对阴平栈道也会有束手无策的感觉。
整整十四天,居然还没看到个尽头。而一路摔落山谷而阵亡失踪者,竟然超过千人。
这一损失,让两部飞军的统领柏良器、孟龙痛心到了极点。
“郡王曾说过这条路的崎岖艰难,没想到难成这样!”柏良器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喘着粗气对韦皋说道。
“柏将军,你小子还撑得住么?”韦皋关切地询问道。
“肯定比你能撑!”手拄在一旁的山岩上,柏良器没好气地回道。
“还嘴硬!”韦皋嘴一咧,笑骂道,“早知道这么难行,就不带你过来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郡王还不剐了我。”
由于年龄相差不大,韦皋与他的关系一向不错。彼此间说起话来也没有什么顾忌。
柏良器正待反讥,却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声巨响,顿时面色微变:“不好,大概是山石崩塌,希望不要再有伤亡了!”
韦皋也收敛了笑容,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事情比柏良器预料的要稍好些——并不是山石崩塌,只是有一颗大石从山顶跌落。
但有两名无前飞军的士卒躲闪不及被砸死,三人受伤。被砸死地两人,甚至连人形都看不出来,血肉模糊一片。
“哎……他们两个都是族里的勇士,这么多年,打了那么多仗没死,却被那块石头砸死!”孟龙红着眼睛,蓬头长须的他宛如一头愤怒的雄狮,一拳重重地击打在山岩上。
韦皋拍了拍孟龙的肩,深深地呼了口气,嗓音略显走形地说道:“没有人会白死,没有血会白流。死去的勇士肯定也不希望我们留在这里伤心,征服这条该死的栈道才对得住所有阵亡的兄弟。”
孟龙没有应声,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时,高崇文急匆匆地从前方赶了过来,喘着粗气说道:“城武兄,斥候回报,前方二十里就是摩天岭。”
“探仔细了!”韦皋精神一振,急声确认道。
高崇文肯定地点了点头。
“娘的,终于要出头了!”韦皋以拳击掌,兴奋地说道。
摩天岭,是阴平栈道最为险要难行的地段。
不过,只要翻过摩天岭,江油关就近在咫尺了。
柏良器、孟龙等人也转悲伤为兴奋,激动地扼拳挥舞。
摩天岭在望的消息迅速传遍全军,六千余名士卒欢声雷动。
韦皋面色突变,大声呵斥道:“快叫这群兔崽子把嘴闭起来,声音太大会让山石崩塌,非把咱们活埋了不可!”
山高如云表,玄鹤尚怯飞。
纵然在山连山、峰连峰的山群之中,高耸入云的摩天岭也显得那么突兀显眼。这座高逾六百丈的大峰,绵延数十里,便如一道铁闸死死地扼守住蜿蜒险要的阴平栈道。
不越摩天岭,就休想继续前行。
山岭的北西坡度较缓,韦皋、高崇文、柏良器一行并不甚艰难地登上峰顶。
山顶方圆数百亩,广可跑马。
走到山顶南侧,山如丸,河如带,云雾时而在身边缭绕,时而在脚下翻腾,阵阵凉风扑面,长途跋涉的疲乏也因此消除许多。
不过,更为引起韦皋注意的,却还是下山地道路。
说是道路,其实根本无路可行,摩天岭之南全然是一片峭壁悬崖。
高崇文走到韦皋身旁,望着这片峭壁悬崖,不由得深深地咽了一口吐沫:“这真的能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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