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却不知,谈论的晋王殿下此刻正悠在地坐在王家的客房大吃大喝。
李珏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点了一桌上好的席面,各色佳肴,葡萄美酒应有尽有。
厅内伶人笙歌嫚舞,还有貌美侍女在旁殷勤服侍,一个人吃出百来桌宴席的气派。
负责外院事宜的管事听着屋内传来的靡靡之音,额头上冷汗都要滴下来。踮脚伸长脖子,就盼着大管事快来把这人请走。
郎主虽然偶尔也会请些江湖朋友来府中做客,但像他这样的泼皮无赖还是头一回见着。也不知这人究竟有什么本事,大管事居然让他亲自去请。
大管事打了个喷嚏,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又往廊下缩了缩。这时,有下人小跑着上来,附耳在管事耳边耳语了几句,大管事拧起眉头,问这个他一手提拔的徒弟道:“你觉得姓乔的人如何?”
“小的说不好,那位看似放荡不羁,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气势,不像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面生的很,小人去查过,是来金陵游历的侠士,之前跟南席商行的少东家有过交集。除此之外,小的眼拙,看不出其他。”
大管事看了眼屋里相谈甚欢的祖孙俩,沉思片刻道:“好生伺候,不可怠慢。我去见大郎君,看他是怎么个说法。”
王媛跟着父母一道住在距离主院的东侧的独立院落中,她还有个大三岁的兄长,在国子监念书,平日不常在家。
王媛把遭遇跟父母细细讲了后,情绪已经平静了不少。只是她的母亲意难平,抱着女儿哭泣道:“老四夫妇心性似毒蝎,养出来的女儿跟他们一模一样,小小年纪就敢谋害长姐。媛儿,我的媛儿啊,是阿娘没用,护不住你。”
王朝叹息一声,“你不如骂我,是我这个做爹的没用。”
李氏听了,立刻就把炮火对准丈夫,“好,那我问你,你到底还要忍多久?你弟弟是亲人,我跟媛儿就是外人?好好好,既然你把我们娘俩当外人,我今日就带媛儿回娘家去。”
王朝不敢去看女儿面色,痛苦的捂住脸,直摇头道:“你不懂!”
“我确实不懂你为何要这般容忍?可我不懂,你可以教我。难道你也跟别人一样认为我赵俊李氏出来的女儿是个不讲道理的莽妇?”
赵俊李氏是武将世家,要不是王朝当时上面有两个哥哥,不需要他承担家族义务,且又对妻子一见钟情,以王家的出身是不会跟武将世家结亲的。
即便如此,李氏嫁过来依然受了不少风言风语。好在夫妻二人感情不错,嫁过来的二年就生下了长子王仪,隔了一年又生下女儿,日子这才好过了不少。
只是这一切都在丈夫的两位兄长离奇死亡后变了。
王朝张了张嘴,这件隐密之事他埋在心中多年,每每想来都觉得心惊肉跳。瞒着妻子,只是觉得多一人知晓,危险会多一分。可他也知女儿是妻子的逆鳞,要是没个妥帖的说法,她定要闹腾不休。
他推开窗户,将房门打开,确定4下无人监视,踱步过来在王媛身旁坐下,叹了口气道:“你祖父想在你跟二娘中间选一人许给赵王。”
王媛不可置信的抬头,颤抖着身子,“我从未想要嫁去皇家,她本可以跟我直说的。毁了我的清白名声,她自己也会受牵连,这种浅显的道理,她怎么就不知道?”就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害了清风明月两条性命。王媛只觉齿冷,扑进李氏怀里呜呜哭泣。
李氏气的肝胆欲碎,狠狠的捶打王朝,见丈夫一声不吭任由她打,便知道这回又跟往常一样,狠狠的闭了闭眼,李氏拭去眼角的泪水,搂着闺女道:“走,跟阿娘回赵郡去,阿娘没大本事,也就手头还算宽裕。你两个舅舅待你不差,有他们帮衬,日子总能过下去。”
王朝拉住妻子的手,面上挂着焦急,不知该说什么话来挽留,就在双方僵持之际,王媛看了一眼窗外,推了推母亲,提醒道:“阿娘,祖父身边的管事来了。”
王朝哀求看着妻子,嚅嗫道:“这件事回头我再跟你细说。”
等大管事进来,李氏母女俩已去了里屋,王朝赏了茶,客气的问道:“是父亲找我?”
“回大郎君,之前郎主命奴去请那位捡到大娘子头簪的乔侠士来坐客。只是不巧,郎主正跟五郎君谈话,奴是来请示大郎君,可要去见一面?”
“怎么说也是位拾金不昧的侠客,我正好有空,就见一面,劳你请他过来。”
大管事推门进来,面对房内的靡靡之音,面色不改的笑道:“乔侠士,我家大郎君有请。”
李珏“哦”了一声,身形未动,搂着个娇美的侍女欣赏歌舞,直到伶人被遣走,他才慢吞吞的起身,轻弹袖摆,淡淡道:“乔某虽不是自愿来府上的,可既然来了,也该见见主人家,也好感谢他的‘盛情款待’。”
大管事对讥讽置诺罔闻,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李珏轻笑一声,随着管事,边走边打量府邸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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