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节目……”
“哎!等等!小青,先别报!”
“哎,我鸡怎么丢了?欸?鸡哪去了?马主持,你看看,我道具丢了。”
“怎么个意思?”
“鸡没了?”
“不是飞了吧!”
“不,烧鸡能飞吗!”
“……”
“嗨!蒋坤!你怎么把我道具吃了!”
“谁……谁吃你道具了……”
1983年大年三十,看着电视里种花家的第一届春节联欢晚会。
李家众人笑的直合不拢嘴,四合院的里里外外亦是欢声笑语不断。
戏剧,相声,无实物表演,古彩戏法,甚至就连大熊猫也登上了台……
可也在今晚。
赌桌上叱咤风云了一辈子的李秋海终于输了,输给了他最疼爱的小孙女。
就在小玉琴叉腰得意之时。
老爷子笑着靠在了母亲梁玉的肩膀上,紧握着玉骰子,缓缓闭上了眼睛。
麻将桌上,一幅大四喜,是老爷子送给小玉琴的最后一件礼物……
正月十五。
吃过了团圆饭,李家众人无心笑闹,皆默默散去,各自归家。
当晚,母亲梁玉静静的抚摸着老爷子生前最爱的烟斗匣子,嘴角带着一缕微笑,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向来充满了温馨与欢愉的大家庭,在这个冬天里突然陷入了沉寂。
按照母亲梁玉的遗愿。
李宝玉将父母的棺椁带回了河北老家,将二老安葬在了那个充满回忆的窑洞里,那个故事开始的地方。
在贡台前,摆放着三张黑白照片,笑容温柔且慈祥。
而李宝玉,这个向来坚强且残忍的混蛋,此刻却像个孩子一样缩在桌子下,紧紧抱着父母的衣物,泣不成声。
他失去了最疼爱他的人,也仿佛失去了那个温暖的家……
“怎么会呢?”
巧巧老师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小丈夫。
“爹和娘不是说过吗。”
“男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家,你就是我的家,我也是最爱你的人。”
“哥哥嫂子们,米拉,玉琴,志温,我们都是你的依靠……”
话虽如此,可白巧巧却深知二老的离世对李宝玉的打击有多大。
她明白。
这个无所不能且永远也长不大的小丈夫,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依靠。
而是一哄便是数十年……
——————
“你也要丢下我了?”
“你让我一个人……我……”
“这个家……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真的没有家了……我……”
“你不能……”
李宝玉紧握白巧巧的手,通红的眼眸中满是哀伤与恳求,声音断断续续。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个陪伴他走过漫长岁月的巧巧姐身上。
而苍白衰老的面容里,依然透露着一种宁静与坚韧,面对生命的终结,白巧巧未曾有过丝毫的畏惧。
病房外,人影绰绰。
李玉琴的哭泣声透过门缝,时隐时现,如同秋夜中的风,带着一丝凄凉与无奈。
呼吸微弱的白巧巧,似是感受到了李宝玉心中的痛苦与挣扎。
衰老无力的眼眸微微颤动,仿佛是在竭尽全力的在回应着李宝玉的痛苦呢喃……
生命的最后时刻。
白巧巧的指尖在李宝玉的掌心留下了一句未写完的话,笑着离开了人世。
下辈子,我还嫁你……
好好活……米拉爱……
听到病房里传来父亲绝望的哀嚎声,李玉琴咽呜着滑坐在了地上。
李宝玉没有让任何人进入病房。
直到第二天天亮。
任如何呼喊,病房里都无人回应后,李玉琴的心中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与惶恐。
待到众人撞门进入,李玉琴猛的扑向了仍坐在病床边的李宝玉。
发鬓斑白的李宝玉依旧紧握着白巧巧的手,只是那双凶狠的眼眸再也没了光亮,仅剩下了唇角边的一丝微笑。
“爸爸……”
李玉琴的脸颊止不住的颤抖。
她不敢置信的抓住了父亲早已冰冷僵硬的手臂,痛哭流涕的摇晃了起来。
一张信纸缓缓飘落……
白发苍苍的李玉兰在孙子的搀扶下,艰难的拾捡起了信纸。
看着信纸上的几乎浸满了泪水的笔迹,李玉兰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
“小七叔,我不如你……”
【2034年9月14日】
【忆八十九年前,火光冲天,迎卿归家,父母疼惜,姻缘此起……】
【卿,视我如命。】
【生儿育女,任劳任怨,孝母教子,全赖卿贤,风雨同舟,八十九年。】
【卿今西去,余生艰难,卿若有灵,重会夫面,愿随卿走,辞别人间。】
【愚弟泣血……】
【痛煞我也……】
苏联的某处别墅,李志温缓缓放下了电话,无力的靠在了椅背上。
尽管他紧紧捂住了脸颊,可唇角还是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止不住的落下……
“母亲……姐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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