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现场。
邹纪南穿着一身修身的西装,他出现在婚礼现场,望着那已经消失不见的新郎新娘的位置轻笑出声。
果然还是苏时,肆意妄为。
他举起酒杯,好像在与谁碰杯。
走出宴会厅,松了松一丝不苟的领带,却没发现身后出现了一人。
他个高腿长,西装衬托出窄瘦的腰身,俊美无俦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漠然,金丝眼镜遮住了他眼眸中的暗芒,让他看起来几乎像一个世家的年轻贵公子。
邹纪南扭头,却好像是被踩了尾巴。
一贯冷淡矜贵的邹先生此刻差点跳起来。
“苏,苏放!”
男人扫过他,闻言微微挑眉,低醇的好像大提琴般的嗓音就仿佛在耳边响起:“怎么?邹先生好像不认识我了?”
邹纪南瞪大了眼,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失踪了近二十年的人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一如既往的漠然世间。
一如既往的无所畏惧。
甚至是一如既往的长相。
苏放好像一点没有变老,仍旧是那副俊美矜贵的模样。
邹纪南也知道自己太大声音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且他邹先生也不是跳梁的小丑可供他人观赏。
他微敛眸子,遮去了眼中的震惊。
“你还没死?”
苏放嗤笑一声,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
“我很希望我死?”
邹纪南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明知故问。
他确实挺希望他死的。
别看两人现在好像关系很好似的在这里叙旧,实则两人可是死对头。
邹纪南自认有着不输于苏放的天赋和努力,但,他还是比不上他。
二十年前是这样,二十年后呢?
邹纪南不敢说。
邹纪南最垂涎的,就是苏时,这个最完美的实验品,从小看到大,虽然苏时很讨厌他,他也乐此不疲。
苏放不爱管这些闲事,他的人生中只有实验和数据,唯一放得下眼的,可能也只是最完美的杰作,苏时。
所以,只有在苏时被惹毛了,苏放才会出门,冷冷的看邹纪南一眼,把苏时领回实验室。
可这些,都是邹纪南自认。
在苏家父女的眼里,或许,对于苏时来说,邹纪南就是个很讨厌的变态,能让他活着都属于是天赐的良缘。
在苏放眼里,不,在他眼里根本没有邹纪南。
这个疯子天才根本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邹纪南这些年来做的事情,如果没有苏时的漠视,他早就被抓进去挨枪子儿了。
苏放就更别说了。
邹纪南是收敛了,但并不代表着他没有心思了。
“苏放,她见你了吗?”
苏放没回,只是目光深远。
邹纪南笑了笑。
苏放这种人,永远不要觉得他是后悔了,他只是,去见见自己的作品有没有可能被收回而已。
他就是个疯子。
“她已经不是你的作品了。”邹纪南转了转指尖的佛珠,“她已经是苏时了。”
苏放眸光微戾,却仍是不动声色的开口:“怎么会呢?”
“她是我的东西,是我,最完美的杰作。”
男人目光沉沉,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只有着对这世间万物的漠然和那最深处的戾气。
苏放漠视这世间,唯一感兴趣的,便是苏时,那个会挣扎的孩子。
明明已经被鲜血蒙住了眼睛了,却还要恢复一点清明去挣扎着反抗。
太有趣了。
他在使用特性基因时,除了想实验能否拯救苏时衰竭的器官外,还想看看,这个基因内的狂暴因子能在多久内发作。
对。
其实苏时根本是一个不该活下来的孩子。
狂暴因子一旦发作,不说六亲不认,也大差不差。
会对鲜血,弑杀,有着近乎痴迷的追求。
如果长时间无法实现,便会进行自残。
苏放原本是想看看狂暴因子能在人体上坚持多久的。
却没想到这个孩子硬生生忍了下来。
甚至是他故意放她回了社会当中,她也没有任何动作。
她的手深深陷入自己的皮肤,鲜血汩汩流出时,她也是目光平淡。
有趣,太有趣了。
简直是前所未有的现象。
苏放早就认为她是自己的东西,但这孩子的倔强超乎他的预期。
甚至说,她还有成为正常人的趋势。
苏放知道自己占有欲强烈,但所剩不多的良知告诉他不能强迫她留在自己身边。
她是个活生生的人。
接下来,追杀让他选择了一种更自由的方式。
带着还没有成长起来的苏时,目标太大,但他并不愿意把自己的作品落于他人之手。
于是,他把她丢给了雷蒙。
这么多年的分别,也让她成长起来,甚至说,早就超过了苏放的预期。
他没有想到她能成长到这个程度,也满意,也不满。
但是,苏时,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他所能掌控的孩子了。
只是在现在,婚礼的现场,苏放觉得还是想要回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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