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寒的声音有些泛冷：“大娘，我媳妇做什么都好，我是她男人，有我纵着她还轮不到别人来说三道四。”
“我小的时候听老人说，缺德话说多了，骨头会变酥，最后整个人都会一点一点地垮掉，直到跪到地上起不来。”
“你没事的时候感觉一下，自己的膝盖是不是伸不直了。”
“……”
苏语宁是真没想到萧墨寒居然会说出这种话，这话一听都知道是假的，可王大娘显然不知道。
她还下意识地伸了伸腿，膝盖的确有些伸出直，骇得她脸都吓白了，她张了张嘴，愣是没敢再发出声音。
潘珍一瞧，也跟着一慌：“妈，你赶紧躺躺吧，别再管别人家的事了，你这腿本来就有伤，这骨头要是再酥……”
“呸呸呸，我的腿好好的骨头怎么会酥，你可别瞎说。”王大娘心有戚戚，难得老实地躺下了。
潘珍叹了口气，赶紧起身去食堂打饭。
她一走，苏语宁也松了口气，转头冲萧墨寒抿了抿嘴，凑近他小声开口：“寒哥你真厉害，一开口就让她闭了嘴。”
她的呼吸喷在萧墨寒的耳朵根，痒得他忍不住伸手挠了挠，耳朵也变得红彤彤的。
“苏家丫头，我去后门看看我熬的汤，你要不要一块去？”赵大娘喊了一声。
苏语宁赶紧拿上饭盒站起身：“去去去，赵大娘你等等我。”
两人一起出了病房。
萧墨寒这才松了口气，可目光还是忍不住地追着苏语宁离开。
收回目光的时候，与正看向他的袁忠对上，萧墨寒冲袁忠微微点了点头。
袁忠扫了一眼他手里的书，奇怪他为什么拿的是全英文版。
惊讶过后，不由得又多看了萧墨寒一眼。
萧墨寒没太在意，示意薛建军给他找了支笔。
薛建军在他床边坐下：“排长，我明天就回去了，有事你让嫂子给我挂个电话。”
“回吧，帮我跟连长带个好。”
薛建军啧了一声：“什么带好，你就是想问你退伍的事，连长刚回去没两天，你急什么？”
“有点急。”
萧墨寒也没解释他是在急什么，低头正要在书上写字：“袁同志，这书上能做笔记吗？”
“能能能，你随便做。”袁忠答应得很快，他也看明白了，萧墨寒是能看懂英文书的。
也不知道这两口子啥来头，看起来穿得破破烂烂的，却能每顿都吃上肉，说的话有些都让人听不懂。
袁忠搓了搓手，突然觉得离婚好像也不算是什么大事，生命中有太多的事等着他去做了。
并不只是有老婆孩子热炕头！
他本以为他就是厂里最厉害的技术工，还懂些英文，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萍水相逢的夫妻，看起来也是深藏不露。
苏语宁跟赵大娘在煤炉那里交换了两个菜。
苏语宁做的炖肉换了赵大娘的骨头汤。
又炒了个西红柿鸡蛋，还做了个菜饼，用饭盒装好，提着回到病房。
赵大娘也一块回来。
他们在病房门口遇到了打了菜回来的萧珍。
萧珍今天也打了三个菜，两个素一个荤，食堂里的大锅菜自然没他们做的看起来好吃。
不过至少有肉，王大娘大概不会再闹。
赵大娘不比苏语宁，看着潘珍卑微的样子，到底是没忍住：
“潘家丫头，你一个守寡的妇道人家，多少也要为自己想想，那老婆子还有儿子，犯不上让你来养老。”
“这要是个好老太太养了也就养了，就是苦点也成，可你看看她都是怎么对的你，你这心里就能舒坦？”
潘珍摇着头：“我做事对得起自己良心就成，她就是嘴不讨喜，心不坏。”
“……”
心坏不坏这事怕是有待定论。
见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苏语宁也不打算多劝，拉了赵大娘回到病房。
饭盒一打开，肉香味飘满了整个病房，薛建军眼睛都亮了：“香啊真香，可惜我回去后就吃不到嫂子做的菜了。”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又暗了暗。
苏语宁抿嘴一乐：“等你回去的时候带瓶这个走。”
她把之前做的野莓酱递给他。
王大娘一见这野莓酱，人一轱辘就坐起身——真不知道她那腿到底是真伤了还是装伤呢！
“你这丫头之前还说送我吃呢，怎的现在都不给了，我看你就是拿不值钱的东西送人，没见你把那肉分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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