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上的明月,我突然想起,今天是十一月的第四个星期四,正是美国那边的感恩节。
以前,每年逢到这个节日时,我们两家六口人就在一起,品尝火鸡及其他美食。
哦,说错了。
从前年起,我们两家变成了七口人,外加一个黑人保姆。
前年三月,36岁的这里轱辘多生下一个小宝贝,男的。康寿延给他起名叫做康泽弘。为此,康寿延还请了一个黑人保姆,住在家中,专门照顾康泽弘。
这时候,他们应该已经享受过了美食,正在围坐在一起聊天。
或许,康寿延、这里轱辘多和我父亲,会举起红酒杯互敬;
或许,我母亲正在给康泽弘,讲起中国的神话故事。她很喜欢这个小家伙。
想着这些,我的眼角不禁湿润了。
人真是种奇怪的动物。当我在大洋那边,想着这边;当我回到这边,却又想起那边,就像是一个人在玩跷跷板。
自古情义难双全。
也许,只要你做出选择,必然就会有得有失。
但愿,明月能知我心。
看了月亮一会,我把外衣解下,从里面内兜掏出珍藏的东西。
左边的内兜里放的是师父的那封信和谭嗣同送给我的手帕。右边的内兜里放的是两张支票,一张是我的,另一张是康寿延的,还有少许碎银。
这些银子是我和康寿延当初从香港离开时,剩下的。没想到,过了九年后,还能用上。
信和手帕由于时间久远,已经有些泛黄了。
在皎洁的月光下,我打开师父的信,再次看了一遍。一个不小心,一滴泪珠滴在纸上。我本能地想要擦去,却突然停住了,改为轻轻吹干它。
许久,我把这些东西小心翼翼地收回去,再把窗关上,沉沉睡去。
梦里,我感觉自己还在船上,身体轻轻晃动,任由那海浪推动着我,去到任何地方。
第二天,我和戈梅尔先去美国花旗银行在广州的分行,取出部分钱,兑换成大清的银子,然后开始逛广州市。
行走在广州街头,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许久不见,广州繁华依旧。
只是,我看不到任何一辆汽车,或者是电车。满街上都是靠人力拉动的黄包车。
戈梅尔十分兴奋,看什么都好奇,一路上不停地和商贩们讨价还价。
他现在说的官话已经十分标准,和大部分商贩沟通起来没有障碍。
但是遇上粤语口音重的,戈梅尔也不得不用手来比比划划。
在广州停留三天后,我们便前往湖南浏阳。12月6日上午十一点,我和戈梅尔来到了浏阳县城。
在书信上,师父曾提过,李闰想要在浏阳创办一家女子学校。对了,她现在改名叫做臾生。
只是不知道,她办成了没有。我便向当地人打听。果然,臾生回来湖南后,真的把学校办成了。
听当地人的口气,臾生此举颇让浏阳人为之自豪。
也是,自古只有男子读书,何曾听闻女子也可进入学堂。
一问其详细地址,我傻眼了。
原来,浏阳女子学校在几年前搬去长沙了,和另一所学校合并成为浏阳女子师范学校,座落在长沙城的学宫街。
而我和戈梅尔却是刚刚从长沙过来。不得已,我们只好折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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