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一个衣衫不整的中年妇女从外面走进来,显然是刚干完农活回来。她看到家里来了人,急忙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为什么到我们家来?”
这时,村支书赶忙走过来说:“房大嫂,这位是县委副书记,这位是镇委书记,到这儿来是想了解一下咱们村一些典型人物的家庭情况。最近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
那女人一听,立刻瞪大眼睛,说出让人难堪的话:“我说书记,我家出了什么事,你还不知道吗?你是装傻呀,还是充愣?我们家房老山听村里的指示上山砸石头,这可是你安排的,现在腿砸折了,你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装不知道。”
村支书一听,脸色骤变,连忙说道:“我说房老婆子,你可别瞎说,我可从来没命令村民去砸石头,你们家房老山上山砸石头完全是他自己的事。一年多前,为了维持生态环境,就已经禁止在山上砸石头了,砸石头可是违法行为。要是我真召集村民上山砸石头,那可不是小事,我怎么可能承认呢?”
但房老山的老婆既然这么说,显然也不是毫无根据、胡言乱语。
杨大公和焦永江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女人痛骂村支书,两人都没有搭话。郝欣怡见两位县里领导是这般态度,心里觉得自己的工作没做到位。不过此刻,她显然不能偏袒村支书。要是村支书真动员村民上山砸石头,那肯定是他的个人行为,和镇里、县里毫无关系。
郝欣怡转头问村支书:“张书记,房大嫂说的这事到底有没有?村里到底安排没安排村民上山砸石头?要是村里安排了,你得负个人责任。”
村支书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狠狠地瞪了房大嫂一眼,说道:“我说房大嫂,我啥时候说过这话,你有证据吗?你要是能拿出证据,你说啥我都认;要是拿不出来,可别怪我指责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房大嫂冷笑一声,回怼道:“证据?你村支书干那些事的时候会留下证据?你玩弄村里那些小媳妇大姑娘的时候,留下证据了吗?人家就是想告你,都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证据。”
村支书顿时怒形于色,吼道:“你胡说什么!我可告诉你,你再在这儿乱说,是要负法律责任的!”随后,村支书又对着杨大公和焦永江说道:“县领导,这就是个疯婆子,咱们别在这儿听她胡言乱语了,还是离开这儿吧。”这时杨大公终于开口了,他说:“大嫂,你说的情况我多少听出点眉目了。这样吧,我给你留个电话,你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要是想到县里找我也行。” 说完,他转身又对村支书说道:“我会跟房大嫂保持联系,如果联系不上她,我可就找你了。”杨大公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话语中分明透着威严,意思就是如果房大嫂出了什么意外,他就会找村支书问责。
这时郑国强也板着脸说:“你听见了吗?如果真派人上山砸石头,这可不是小事。到底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是房老山个人的主意,还是你村支书下的命令,你必须搞清楚。”村支书看到郑国强投来凌厉的目光,连忙说:“绝对不是我让房老山去砸石头的,不信你们可以问问其他村民。”
这时常务副县长焦永江说:“郝书记、郑镇长,这可不是小事。上山砸石头居然出现了伤残情况,我想问,现在房老山到底是什么状况?真的是砸断了腿吗?房大嫂说他腿砸断了以后可能会成为残疾人,这样他们家可就完了。”说着,房大嫂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郝欣怡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没想到刚到第一个村子就碰到这种事,她有苦难言,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她觉得郑国强似乎对这件事有所了解,便马上说:“郑镇长,这件事你能说清楚吗?”郑国强立刻说:“我怎么说得清楚?这是村里的事,跟我这个镇长有什么关系?”他转身对村支书说:“你一定要把真实情况跟县里领导说清楚。”
杨大公说:“这件事我记下了,我们还要去下一个村子,这里的情况我们会进一步调查。但是村支书,如果这件事你解释不清楚,那问题可就严重了。还有,村里必须保证房老三的医疗费用。”
房大嫂又歇斯底里地说:“到现在为止,村里就给了我们五千块钱,可我们家已经花了好几万了!”郑国强厉声说道:“张书记,必须保证房老山的医疗费用,村里要是没钱,你就自己掏腰包。”村支书连忙点头哈腰,说道:“没问题,没问题,我今天就把房老山的医疗费用问题彻底解决。”
杨大公见在这里一时也问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心里明白这件事得暗中去调查才行。没想到,刚到第一个村子,就暴露出了这么严重的问题。看来这些村支书,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背地里指不定干了多少违法乱纪的勾当。
众人离开房老山家时,脸色都十分难看,各自心里都在琢磨着刚才发生的事。而其中心里最不是滋味的,当属镇长郑国强了。其实,后山村上山砸石头这种事偶尔会发生,大多村民是为了卖点石头赚点外快。村支书在当地权势很大,几乎一手遮天,他自己卖的石头数量最多,而且他自己不出面,总是鼓动村民上山为他砸石头,卖了钱都进了他自己的腰包。他还三番五次地叮嘱大家别出事,因为一旦出事,麻烦可就大了。可郑国强万万没想到,自己跟着来这儿,竟然真就撞上事了。他这个镇长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毕竟村支书私下里没少给他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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