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友抬眼打量了华长利一番,嘴角浮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说道:“我知道你,不过就是个副镇长,而且前阵子还被免过职,你能代表镇里吗?能代表郝书记和正镇长吗?”
没等华长利回应,郝心怡赶忙说道:“张大友,华镇长的意思就是镇里的意思,也完全代表我的意思。要是你不希望我们任何人跟你沟通交流,那我们就都闭嘴,大家就这么僵持着,对你也没好处。”
华长利微微点头,接着说道:“我也是年轻人,咱们年轻人之间,我觉得要解决问题,没必要搞得火药味这么浓。而且你所了解的情况,并不完全正确,甚至可以说和事实相差甚远。”
“我父亲和母亲死了,这是事实吧!”张大友情绪有些激动,大声反驳道。
“你父亲和母亲确实是自杀离世,这是事实。”华长利不紧不慢地说道,“但如果每一个自杀的人都向政府讨要说法,你觉得这现实吗?再者,你父亲的遗书上说,郝书记和我在河东村拆迁款的事情上做了手脚。可我们已经经过县里审查了,结果证明我们没有任何违规操作。
而且,你更应该了解一下你父亲死亡的真实情况,我估计有些实情,之前还没人跟你讲过。”
听到这话,张大友眉头紧锁,脸上露出疑惑与不解的神情,他下意识地向前跨了一步,追问道:“什么真实情况?你别卖关子,有话直说!”
周围原本吵吵嚷嚷的亲戚们也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华长利身上,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凝重,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
华长利神色冷峻,目光从在场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稳稳地落在张大友身上,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张大友,还有各位张铁江夫妇的亲朋好友们,张铁江夫妇自杀离世,镇里的每一位领导打心底感到无比哀伤与同情。但大家得清楚,这份悲痛不能模糊事情的真相 。”他稍稍停顿,目光锐利,似要穿透人心。
“就在张铁江夫妇自杀的前一晚,前任副镇长常海江和河东村的镇村委书记洪大江,拉着张海江在山海情酒楼喝了整整一夜的酒。”华长利加重语气,眉头紧皱,“说起来,正是在这两人的极力怂恿、威逼利诱之下,张铁江才写下那份遗嘱。或许张铁江之前有过自杀的念头,但一个人的时候,他未必有勇气迈出那一步,是常海江和洪大江推了他一把,让他决然地走向了绝路。”
“那他们为什么非要寻死呢?”华长利缓缓摇头,满脸无奈,“说白了,无非是想给你们留下些钱财,甚至打着让镇里赔偿,好给你们在北京买房的主意。这可不是我瞎编乱造,是镇里相关部门深入调查得出的结论。要是你们不信,大可以去看守所找常海江问个明白,也能去找洪大江核实情况。”
这番话宛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人群中激起千层浪。张大友眼睛瞪得滚圆,满脸的愤怒与震惊,扯着嗓子吼道:“你胡说八道!我爸我妈肯定是因为你们发放补偿款不公平,才被逼得走投无路选择自杀的!”他情绪激动,双手死死攥成拳头,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华长利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回应:“要是补偿款发放真不公平,那主要也是村里洪大江他们负责的工作。但你想想,那么多人都涉及补偿款,为啥别人没寻死,就你爸妈走上了这条绝路?这里面的缘由,难道还不够清楚吗?”他目光紧紧盯着张大友,眼神里带着审视。
“你简直是强词夺理!”张大友气得满脸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脖子也粗了一圈。
“到底是我强词夺理,还是你故意找茬,想从我们这儿多要点补偿?”华长利毫不退缩,直直地回视张大友,“跟你明说吧,要是谈补偿,也不是完全不行。但这可不是拆迁款补偿,而是镇里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到张铁江夫妇自杀才给的慰问金。你得搞清楚,这完全是两码事,而且这笔钱不会太多。”
华长利顿了顿,语重心长地接着说:“张大友,我再提醒你一句,你冲击镇里正常会议,这做法太不理智了。镇里的工作人员原本敬重你是个有文化、有修养的人,可你这么一闹,大家对你的看法全变了,以后再想好好沟通、解决问题,可就难了。”他微微叹气,脸上满是惋惜,仿佛在为张大友的冲动而痛心 。张大友的目光像是被重负压得低垂,先是从华长利那张言之凿凿的脸上缓缓扫落,而后在周围众人的面庞间游移,那些或沉默、或带着复杂神情的脸在他眼中模糊成一片,最终,定格在了郝心怡的脸上。他的眼神里,有愤怒、有疑惑,更有一丝不甘心,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几分嘶哑:“郝书记,郑镇长,华镇长说的这番话可是真的?”
郑国强听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像是积攒了许久的无奈与疲惫都随着这口气吐出。他向前微微倾身,目光诚恳又带着几分责备地看向张大友:“张大友啊,考虑到你们家现在这特殊又悲痛的情况,我们镇里的领导班子都愿意耐下性子,心平气和地跟你谈这些事情。可你今天冲击我们正常的开会秩序,这实在是太不理智了。”他微微皱眉,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华镇长说的这番话千真万确。你要是还心存疑虑,大可以回村里去问问胡大江,也可以向其他村民打听打听。你父母的事,确实有人在背后从中作梗,就是常海江和你们村支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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