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亮晶晶、炯炯有神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被折磨的再无生气。
苏绵绵想起了曾经的自己,被谢与淮囚禁的那几年她是不是也是这副模样?
“你想离婚吗?”
王晴的双眸一瞬变亮:“真的,可以离婚吗?”
苏绵绵抱住她的肩膀,用力点头:“只要你想,离婚肯定是可以的。只是,你家里人......”
王晴倚靠在沙发上,双手抱胸,嘴角扯出嘲讽的笑容:
“家里人?绵绵,你觉得他们算我哪门子家里人?把我当做联姻的工具,随手就扔给了顾家,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从我遭遇家暴的第一天起,我回到娘家,你知道我奶奶怎么说的吗?”
苏绵绵看着王晴双眸里的怨恨,摇头。她想起了在仁川外国语大学时,灵异社里,那个活泼开朗的社长。富有探险精神,永远都是明媚又张扬的,就如春日里的晴天。
而现在的她......
“我奶奶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我既然享受了王家的恩惠,就得替王家还一辈子债。即使我王晴被顾家打死,也与王家无关。我那窝囊废的父母,缩在角落里,不敢吭声一句。绵绵,你说,他们到底是家人,还是吃人血的恶魔?我本以为我顺从地按照他们的想法嫁过去了,不说过得幸福,最起码也能相敬如宾,结果成了这幅鬼样子。
这一次,这一次是云月看我不顺眼,把我赶了出来。顾江把我推出别墅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女孩子长大以后是没有家的。养了我二十多年的地方,只是看中了我能带来的利益,我甚至都找不到我应该回哪里去。顾江对我很抠门,不让我出去工作,也不肯给我钱。说来可笑,这些年我手里的存款连一千块钱都没有。如果不是苏部长你,我真的要夜宿在马路边了。”
王晴说着说着,捂着脸崩溃恸哭。
墙上的时针指向数字1,深夜的星光黯淡。
窗帘打开,苏绵绵身子微向前倾,朝王晴靠拢:
“如果你决心要离婚,可以做到对家里人的央求熟视无睹,我们可以帮你起诉离婚,同时要求顾江对你进行经济补偿。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在H国不婚比例高的同时离婚率很高。
因为离婚率高,警察与法院在面对家暴、出轨行为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正是因为权力机关对犯罪行为的容忍,家庭暴力逐年攀升。
越是攀升,不婚率越高,属于是恶性循环了。
当堵死了女性离婚的最后一条路,那么接下来的选择,便是死亡。
苏绵绵猛然意识到,单单只是校园霸凌的立法,是完全不够的。
在维护妇女儿童的权益上,她们要走的路很长很长,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王晴止住眼泪,昂起头,斩钉截铁地说:“我已经想好了。我哪怕从最底层做起,慢慢地往上爬,也不要再过这样的日子。我曾经以为的家人,根本没有把我当做家人,我为什么又要把他们看的那么重要?绵绵,我只想离婚。”
“好,我帮你联系律师向顾江起诉离婚,索要赔偿。”
#
在帮王晴起诉离婚的前一天,苏绵绵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谢与淮要求见她一面。
她穿的朴素,戴着鸭舌帽,一身白T配牛仔,来了警察局。
关于谢氏掌门人谢与淮涉嫌贿赂、操纵政权一案,法院一审判了一年。
谢与淮认罪,但谢远和谢嗣不服,提出上诉。
苏绵绵对于这个判决并没有感到多意外,能把谢与淮送进监狱里已经算是奇迹。
猛虎落败,依旧是猛虎,何况现在执政的人还是尹剑。
由于还没有收监,又是给SK集团开了特权,苏绵绵跟着警察去了监禁嫌疑犯的地方。
谢与淮被单独关押,不用睡大通铺,甚至还有电视机。
与其他犯人相同的是,男人剃了个光头,恹恹地缩在角落里。
隔着栏杆望见她,谢与淮枯萎凋零的模样仿若一瞬活了过来。
“老婆,你来了。”
枯木生花,男人红了眼。
终归是他赌赢......
苏绵绵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书,展示在他眼前:“我是来和你商量离婚的事的。”
刚刚才亮起的眼眸,又失去了神采。
他垂着头,坐回了床上,木讷地说:“我不同意。”
“这场婚姻,本就是你通过非法手段求来的。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们的婚姻都会被取消。”
谢与淮猛地抬头,望向苏绵绵:“那你还来看我做什么?你是不是还是心疼我了?”
苏绵绵依旧面无表情:“霸凌我时,你可曾对我有过半分怜悯?你没有,我便也没有。”
“绵绵,不管你怎么做都好,但是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谢氏都沦落到这个份上了,你脑子里依旧是这些情情爱爱?谢与淮你自己觉得可能吗?”
谢与淮眼神空洞,呆滞地看着前方的虚无:“是啊。我的人生黑暗无光,你来了,光就来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