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劝阻,无力回天。
鲁肃心中悲凉。
注意到庞统的轻蔑目光,鲁肃更是羞愧难当。
会议结束。
庞统拂袖而去。
江东群臣陆续退出大殿。
空荡的大殿,只剩下鲁肃和诸葛瑾。
一向谨言慎行的诸葛瑾,此时也忍不住摇头叹息:“大都督重病在床,岂能返回京口,舟车劳顿,恐怕要……”
一些不好的话难说出口。
鲁肃何等精明,自然能听懂诸葛瑾的意思,右眼皮跳得更欢。
“不可!”
鲁肃豁然起身,凛然道:“无论从战略,还是病情考虑,大都督都不能离开合肥,必须阻止主公。”
说着就要去追孙权。
“子敬且慢。”
诸葛瑾拉住鲁肃,“江东精锐尽在合肥,主公之人路人皆知,子敬阻止只会恶了主公,切勿冲动啊。”
鲁肃脚步一顿。
神色一阵变换,很快有了决意,“我去找国太,公瑾与伯符亲如兄弟,国太定不会袖手旁观。”
“同去。”
“好,同去。”
两人并肩离去。
片刻后。
经过通报见到吴国太。
吴国太跪坐于书案后,命丫鬟给鲁肃、诸葛瑾看茶,开口:
“二位是朝堂重臣,来寻我一个妇人有何事?”
这是在打预防针。
她一个妇道人家,管不了朝堂的事,委婉点醒两人。
鲁肃、诸葛瑾对视一眼。
心中有了一番计较。
鲁肃斟酌着开口:“国太是伯符与主公之母,是江东之国母,岂是寻常妇人?”
一句“伯符”瞬间拉近关系。
吴国太也非蠢笨妇人。
出身大家族,有不俗的眼光,一眼看出异常,鲁肃出了名的耿直,何时说过这种谄媚的话。
带着一丝好奇,吴国太再次开口:“子敬有事不妨直说。”
鲁肃连忙将殿上发生的事,详细向吴国太说明。
吴国太听后眉头紧锁。
虽觉得儿子决定不妥,但身为人母,仍是站在儿子这边。
“想必仲谋另有打算,我一个妇道人家,见识不足,不好插手此事,免得坏了仲谋大事。”
“国太,此事……”
鲁肃大急,准备直言劝诫。
袖子突然被拉住。
鲁肃回头一看,诸葛瑾正冲他摇头。
鲁肃颓然坐了回去。
诸葛瑾起身拱手说道:“大都督与先主情同手足,大都督待国太如亲母般敬重,国太待之如子侄。
合肥距京口千里之遥,大都督病重几近垂死,经不起奔波,请国太体恤。”
抛开公事谈私情。
正中吴国太心中柔软之处。
诸葛瑾察言观色,顺势抛出提议:“请国太派医官探望大都督,让他留在合肥养病即可。”
鲁肃恍然大悟附和,“主公被小人蒙蔽,却是纯孝之人,国太只需稍稍表露不满,主公定能醒悟。”
两人一唱一和。
在堂下长跪不起。
吴国太一时难以抉择。
“咳咳~”
屏风后传来轻咳。
吴国太老眼一眯,“二位暂且回去休息,容老身思虑片刻。”
鲁肃、诸葛瑾对视一眼。
吴国太没有直接拒绝,说明此事还有回转的余地。
想到屏风后咳声。
两人相视一笑。
“臣告退。”
两人心满意足退下。
走后不久,一袭朴素红袍,不戴首饰,不施粉黛的少女从屏风后走出。
正是孙尚香。
“我儿有何看法。”吴国太询问意见。
孙尚香眉间含着忧色,“子瑜先生说得对,大都督是母亲子侄辈,长辈关心晚辈人之常情。
女儿见识浅薄,只知道江东离不开大都督,于情于理,母亲都应该派人探望。”
吴国太白了她一眼,“老身也知道此理,可你那位兄长……”
后面的话实在难以启齿。
一声叹息足以概括。
孙尚香轻启朱唇,说道:“女儿这些日子,读了一些兵书,亦知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
兄长被奸人蛊惑,竟然不顾大都督身死风险,让他回京口。
落在将士们眼中,这是卸磨杀驴,不对……分明是谷子还没磨完,就要把驴杀了。
若害死大都督,天下人如何看待孙家?你我母女二人,百年之后,黄泉之下如何面对父亲、大哥?”
略带委屈的话语,落在吴国太耳中,犹如煌煌天雷炸响。
吴国强压下心中火气,又白了孙尚香一眼,“你不通女红、不读《女诫》,女儿家的事不做,倒是学起男人读兵书,你要干嘛?”
面对母亲呵斥,孙尚香远山眉微扬,“谁说女子不如男,读两本兵书又何妨?”
吴国太冷冷一笑,“你的首饰、金银、武器去了哪?我堂堂公侯之家,莫非连脂粉都买不起?”
孙尚香两颊微微一醺,不敢直视母亲洞若观火的目光,却是理直气壮:“府中遭贼了,女儿还有事,先行告退。”
说着转入屏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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