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微微一笑,没错,他就是编的。
但是反正死无对证……啊不是,反正你们听不懂老虎说话,没法打假。
顾白被封杀的那些年里,也确实开着车,天南地北地跑乡下灵堂卖唱。
他一口咬定他来过哈市,你能咋地吧!
顾白编的故事再离谱,也不会有他能听懂动物讲话离谱。
所以顾白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说谎说得无比从容。
“是啊,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看来我和哈市真的有独特的缘分呢……呵呵呵……”
局长他们的眼神已经从“尊嘟假嘟”变成了“半信半疑”。
顾白还挺想演得真一点的,可惜贫瘠的演技让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加几声干巴巴的笑。
忽然,余光里,他看见阎王挽起袖子,在空中奋笔疾书。
指尖划过的地方,留下一行行发光的文字。
顾白快速打量了一下别人的表情,发现其他人好像看不见,只有他看得见那些字。
于是他清了清喉咙,开始对着字念了起来:
“几年前……我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跨越千里来到哈市。
我既是为了生计而奔波,又是为了逃避……命运对我的磋磨。
那时,沮丧的我,遇上饥饿的小老虎。
同样落魄的我们,忘却了物种和身份的不同,一起在皑皑白雪中,分享同样的食物。
这确实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但是发生在哈市这样美得不像凡间的地方,一切都合理得像一场梦……”
阎王给的小抄,就像题词板一样竖在顾白眼前,他只需要睁眼对着念就行。
不愧是阎王,不愧是动不动就能写满一整本《阴阳录》的人,手速竟恐怖如斯。
顾白的嘴皮子都没他写字的手灵活。
不过,黄局长和他的秘书,压根就没注意到顾白偶尔的磕绊。
他俩的眼睛,越听越亮,越听越亮。
只觉得顾白说话忽然说得格外动听,文采斐然。
听了好一会儿,秘书才猛然醒悟,急急忙忙掏出笔记本,疯狂记下来。
捏嘛!顾白这张口就是一篇宣传稿啊!直接可以原封不动抄下来发出去的那种啊!
我们只是采访一下你,你怎么直接把稿子都给我们写好了!
秘书很想让顾白说慢点,他来不及记了。
可是他又不敢贸然出声打断,生怕这一断,顾白的思路就断了。
他只恨自己没有长出八只手,疯狂抄了好一阵,才忽然想起来,啊啊啊可以开录音啊!
他急急忙忙掏出手机开录音,这才完整录下顾白后面的话:
“……那时,我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遇见。
因为对于刚刚经历过人生大起大落的我而言,与一只我以为是橘猫的虎崽邂逅,围在篝火旁,仰头看寥寥几颗星星,并不算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
殊不知,命运的齿轮已经在那一刻开始转动……
几年后,柳暗花明,即使是大火焚烧后的荒原,冬雪也会愈合土地的伤口,待春天赋予新绿。
我再一次来到这里,不再是当年的丧家之犬,而是以‘文旅推荐官’的身份被邀请来到这里。
我也很意外会遇上当年那只小老虎。它熬过了几个严冬,带着它的伴侣和孩子,走到我面前,像是特意奔赴的一场重逢。
我一眼认出了它,它也没有忘记我。直到现在,我仍然感觉像在做梦。
我不知道我是梦中再次回到了哈市,还是哈市本身就是梦一般的存在……”
最后顾白念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阎王都没有停下写他的满分小作文。
旁边的黄局长和秘书,眼睛都已经直了,嘴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张着,忘记了收回。
阎王算是地府的“公务员”,这一手宣传稿,几千年的功力,试问谁顶得住。
阎王亲自代笔帮你写宣传稿,你哈市想不火都难!
在顾白停下来之后,黄局长和秘书激动得满脸涨红。他俩互相抓着对方的胳膊,好像两只热情的要给对方抓虱子的猴子。
“你记下没有?记下没有?”
“记下了!我记下了!”
“一定要发出去,就这么发!”
“好!好!”
秘书毕竟是要对稿子负责润色的人,他赶紧对顾白提问: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了它呢?”
顾白:“呃……就是……”
顾白悄悄看向阎王,而阎王摊了摊手,表示他不会,爱莫能助。
他可以写华丽的公文,但是这种细节上的事,你自己编。
幸好顾白脑子转得快,他期期艾艾了一会儿,灵光一现,还是给出了合理的解释。
“它额头上的花纹,长得有点特别。
其他老虎额头上,远看是两个竖起来的‘王’字。
但是它额头的花纹,下面有两撇分得很开,像是竖起来的‘王八’,就那个‘兲’字,很好认的。”
大橘猫要是知道顾白在外面这样败坏它的名声,还要写新闻稿嘲笑它的外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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