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挥挥手,只留给苏槿荞一个背影,几息间,连背影都消失在黑夜里。
苏槿荞笑着摇摇头,心道大牛叔还真是个急性子,便要背着手往办公楼方向溜达去。
只是一转身,却撞上了笑容满面的苏三叔爷。
三叔爷手上拿着本子和笔,像是要去教室里自习的样子。
对上苏槿荞微微惊讶的目光,苏三叔爷笑容瞬间凝滞。
苏槿荞假装没有意识到空气中的尴尬,笑眯眯地和苏三叔爷打着招呼,“听说三叔爷打赢了大牛叔啊,您可这是这个!”
说着,比划个大拇指的手势。
苏三叔爷心里美滋滋,面上却依然板着一张脸,只是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也没有那么厉害,只是大牛娃子不擅长这个,老师不是说过嘛,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老头子也就这方面还能瞧得上眼了……”
苏槿荞憋笑憋得慌,别过头假装咳嗽了两声,这才压下了面上的笑容。
“那您也很厉害啊,不仅乒乓球,读书也是,这才几天,三叔爷您都可以出口成章了!”
“哎呀,哪里哪里!一般一般……”
谦虚地摸了摸胡子,笑了一阵,苏三叔爷想起那天他对苏小丫头的评判,脸上的笑容讪讪。
“咳咳,苏丫头,那天晚上老头子我不该那般说你……”苏三叔爷张张口,对不起的话语在嘴里打了一个转,却始终没能说出口。
“哎呀,哪一天啊,我早就忘了呀,”苏槿荞笑得毫无芥蒂,转过身叮嘱苏三叔爷,“三叔爷可要督促爷爷奶奶们好好学习呀,咱争取到时候拿个第一名,顺便告诉年轻人们,咱可是老骥伏枥呢!”
“哈哈哈。”苏三叔爷爽朗的笑容穿透了校园,他们昨天才学习的典故,自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当即笑着应下,“一定!咱也得给娃娃们看看,比读书,咱用心起来了不比他们差。”
“那是,就算你不行了,还有我呢!”
身后,老妇人笑呵呵的声音传来。
苏槿荞回头一看,不正是那天怼人的老妇人,正笑容慈祥地看着她。
“苏五奶奶!”苏槿荞甜甜地叫了一声。
“诶!”苏五奶奶高声应下。
丝毫不顾旁边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三哥。
苏五奶奶和苏三叔爷是堂兄妹,苏五奶奶平时喊苏三叔爷一声“三哥”。
苏三叔爷这次还真不敢反驳,即使他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因为他的五妹妹在学习上还真的比他厉害。
苏五奶奶见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揶揄道,“三哥,你咋不说读书是男娃该干的事啦?”
苏三叔爷瞪了她一眼,便气呼呼地快步走向了教室,像是身后有恶鬼在追一般。
苏五奶奶见他离开了,才笑着和苏槿荞解释道,“苏丫头,你三叔爷就是这么个狗脾气,顽固了一辈子,上次的话也是无心之举,老婆子我在这儿先替三哥给你道歉了。”
苏五奶奶握着她的手,说起了过去的事。
三叔爷的母亲年轻时也曾进过女学读过书,但后来家道中落,又被女学里的女夫子诬陷,丢了去县女学的名额,名声受到了连累,一直拖到二十岁,才与苏三叔爷的父亲许了婚配。
苏三叔爷自小便承受了外界对母亲的骂名,其母亲倾尽全力想把孩子供出去读书出人头地,奈何有人暗中作绊。
后来经查才发现,是当初那个女夫子的侄女动的手脚。
而当初那个女夫子陷害苏太奶奶也只是因为她家里那个适龄的侄女也要去县学,只要把苏太奶奶挤下去了,名额便是她侄女的。
而她侄女进了县学后,有了门好亲事,与县太爷的幼子结了姻缘。
婚后,县太爷幼子文不行武不就,还流连忘返于烟花之地,很快就冷落了这个结发妻子。
她侄女又几年无所出,好不容易有个儿子,等到了适龄年纪准备送去学堂,刚好听说了苏太奶奶也要送孩子入学的事。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可能是担心苏家出头,查到了当年的事会报复她,便暗地里使绊子,导致苏家儿郎无书可读、无学可上。
那时,年幼的苏三叔爷心里便埋下了种子,对前朝女子摄政之事嗤之以鼻。
也有了后来,苏三叔爷的那番话。
苏槿荞听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能三叔爷也是受害者,但那个时候,他尚且年幼,三观尚未树立,便遭遇到这些事,又从母亲口中得知了过往的事,便下意识对女子入学入朝之事产生了抵触乃至厌恶的心理。
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他还能脱口而出,这说明他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
知道三叔爷并不是故意和她对着干,苏槿荞反过来还安慰了苏五奶奶几句。
将人送进教室后,她怀着复杂的心情去了办公楼。
结果没找到人。
再去实验室。
推开门,就看见陌沫埋头组装着什么。
走近一看,是一把精致的小弩箭,箭头上散发出蓝幽幽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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