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左是金色和蓝色的沙滩大海,路右是翠绿的棕榈林。漆黑的车队在滨海公路上行驶,共十三辆,前后相接,如同排队的鲸群随水前流。那是接送出席葬礼人士的车队。
最后一辆车上坐着专员们。李隆杰开车,脸色阴沉不定,他刚刚去参加了葬礼,葬礼前很早他就到了,一直在和阮氏秋恒窃窃私语,可能得知了什么消息,现在心事重重。尹梦诺一如既往地在副驾,闭目养神。她是第二司机,李隆杰累了就换她开。
后座坐着高桥靖彦,何知乐和窦豆。何知乐被夹在中间。
音响里放着爱尔兰女歌手EithnePatriciaNíBhraonáin的歌,清澈幽远,抚平葬礼的不安。何知乐听不懂歌里在唱什么,只觉得安静,像是空气里有涟漪渐渐扩散。
长途乘车是世界上最让人犯困的事之一。高桥靖彦很快开始打哈欠,把头靠在车窗上想睡一会,偏偏这一段路面颠簸,他的头被颠的咯咯哒哒敲窗户。
高桥靖彦被颠的无法入眠,扭头问何知乐,“能能枕一一一下你的肩膀吗?”
何知乐耸耸肩,“都行。”
于是高桥靖彦倚在何知乐肩膀上,抱着他的手臂,没一会儿就睡的开始打呼噜。
何知乐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好哥们坐车累了,抱着胳膊睡一会,有什么嘛。过了一会何知乐忽然觉得胳膊上有液体滑过,低头一看,高桥靖彦流口水了,全滴在自己胳膊上。这货睡觉不光打呼噜还流口水。何知乐心说妈的绝了。
不过何知乐好脾气。心想口水就口水吧。回去好好洗洗。他没有动,任由高桥靖彦继续淌着哈喇子睡觉。
“我能也倚一下吗?”窦豆忽然用手指戳戳何知乐,小心翼翼地问。她一直坐在旁边不声不响,其实偷看了高桥靖彦和何知乐半天了。
何知乐没想到会突然来这么一出,浑身的肉骤然绷紧,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绷紧,但自从知道窦豆对自己有好感以后,这姑娘对他说什么话都会让他紧张。
倚……倚一下?何知乐脑子有点懵。
何知乐还没反应过来,窦豆已经倚上来了。大概她当何知乐默许了。
何知乐手足无措,只好老老实实坐着,一动不敢动。现在他肩负重大。左右各有人枕着他睡觉。自己动一动会弄醒两个人。何知乐无奈而尴尬,这事是怎么发生的呢?
“阮春唐搜集了一些情报。阮氏秋恒告诉我,阮春唐问lpt借兵了。最近可能要搞大动作。我们准备好配合他。”李隆杰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应该是在和尹梦诺交流。
这支队伍的主心骨其实就是他们两个人,后座的都是些听调遣出苦力的小兵。小兵们可以无忧无虑地睡觉,主心骨们就要驾车带领队伍前进和操心将来。
“搜集了一些情报?”尹梦诺依旧闭着眼,她一路上都在闭目养神,看似睡着了,其实清醒的很,“这么简单?情报怎么来的?靠谱吗?”
“阮春唐在情报市场买的。他卖掉了自己名下的房产,又从阮氏秋恒那借了巨款,在黑市的情报贩子那里购下许多岘港的消息。阮春唐年轻时混迹过,他心里知道那些情报贩子靠不靠谱。既然他肯花那么多钱去买,肯定是有些跟据的。他现在几乎已经一贫如洗了。”李隆杰解释。
尹梦诺沉默片刻,点点头,“随便吧,走一步看一步。我们可以当阮春唐的打手。毕竟协会派我们来就是干这个的。”
短暂的交流,车里又陷入了沉默。
何知乐大概听懂了两个主心骨交流的中心思想,阮春唐要搞大动作了,最近很快要打仗。何知乐以为自己应该很恐慌来着,毕竟胆小是自己的一贯风格,可是听完了以后心里居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他已经有些适应这种生活了。
车队还在公路上开,不加速也不减速,仿佛要永远行驶下去。何知乐昏昏欲睡,挺了半天,还是朝旁边一歪,睡着了。
……
……
“高桥靖彦有问题!”刚一入梦,阿黄径直出现在面前,大力抓着何知乐的肩膀,语气坚决而急躁。
“什么?”何知乐没反应过来。
“你稍等,我刚进他的梦。还没看清。我再看看。”阿黄忽然又低下头去,揉着脑袋,像是在头痛。随即她静立不动,应该是进入高桥靖彦的记忆去探查了。
何知乐紧皱眉头等待,脑子里全是刚刚阿黄那句话。
“高桥靖彦有问题。”
何知乐先是狐疑,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他慢慢想明白了,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他心底震动!像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打中了,浑身汗毛直竖。这消息太过惊人也太过恐怖。如同头顶浮现出摇晃的利刃。如果这消息出自别人之口,何知乐只会当是一句玩笑话,但出自阿黄之口,不由得不信。
高桥靖彦有问题……是指他可能是第二个叶甫盖尼!一个精心伪装过的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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