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可是来看病?”阿秀把药碗往石桌上放,碗沿的热气模糊了视线。那姑娘却突然凑近,指尖若有似无划过她的手腕,声音软得像:“听说掌柜的有祖传的清心散,能解百毒呢。”
阿秀心里咯噔一下——这药是爹用来压制体内妖气的,从不外传。她刚想开口,就见姑娘摘下曼陀罗,花瓣突然渗出黑汁,滴在药碗里瞬间融成黑雾。
“你……”阿秀后退时撞翻了药罐,碎瓷片划破掌心,血珠刚冒出来就被姑娘吮在唇间。
“好甜的血气。”姑娘舔了舔唇角,月白裙突然无风自动,化作泛着磷光的黑纱,露出腰侧盘绕的蛇鳞,“魅魔女的伪装,好看吗?”
阿秀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眼睁睁看着对方的脸裂开细缝,露出底下青灰色的鳞片。这时院门外传来马蹄声,捉妖师凌风提着桃木剑冲进来,剑穗扫过石桌,将那碗毒药用剑气劈得粉碎:“妖孽,竟敢冒充凡人!”
魅魔女却突然变回月白裙的模样,往凌风怀里倒去,眼眶红红:“公子救命,这姑娘要杀我……”
凌风的剑顿在半空。阿秀捂着流血的手,突然明白——最毒的不是妖术,是披着温柔皮囊的獠牙。
凌风的剑悬在半空,剑穗扫过魅魔女肩头,带起她鬓边那朵曼陀罗——花瓣无风自动,露出底下藏着的尖牙。阿秀突然嘶吼着扑过去,将掌心的血甩在魅魔女脸上:“她颈后有蛇鳞!是妖!”
魅魔女的脸瞬间扭曲,月白裙下突然窜出数条黑鳞蛇尾,卷向凌风的脚踝。凌风纵身跃起,桃木剑劈出三道金光,却被她化作黑雾躲开。“小丫头片子敢坏我好事!”魅魔女的声音尖利如枭,蛇尾扫向阿秀,却被突然冲出的郑吉用剑格开。
“郑将军?”凌风惊得后退半步。郑吉刚护送李静到裴神医的医馆,听见动静折返回来,剑锋上还凝着南疆带回的瘴气:“此妖修炼的是蚀骨蛊,小心她的血!”
魅魔女见势不妙,化作道黑影往镇外逃。王英突然从屋顶跃下,玄色披风兜起一阵罡风,将黑雾罩在其中:“庞朗,点火!”
藏在柴房的庞朗早举着火把等在那里,见状将浸了硫磺的柴草扔进去。烈焰腾起时,黑雾里传来凄厉的惨叫,渐渐凝成个青灰色的蛇形虚影,被桃木剑钉在地上,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阿秀瘫坐在地,看着掌心结痂的伤口突然想起:“爹的清心散!”她跌跌撞撞冲进内堂,却见药柜前站着个熟悉的身影——裴神医正拿着那包清心散,往个白玉瓶里倒。
“神医?”阿秀愣住。裴神医转过身,鬓角的白发突然簌簌脱落,露出张与魅魔女极为相似的脸:“乖侄女,这药可是解蛊的良药啊。”他手里的白玉瓶突然裂开,爬出条通体血红的蛊虫,直扑阿秀面门。
“小心!”王英的匕首破空而来,将蛊虫钉在柱上。裴神医怪笑着化作黑雾,却被郑吉用符纸网罩住:“早就觉得你不对劲——裴神医三年前就死在南疆,你这魅魔竟敢冒充他!”
黑雾在符纸网里挣扎,渐渐显露出原形:竟是条盘在白骨上的血蛊,骨头上还戴着枚熟悉的玉佩——正是李静母亲的遗物。王英突然想起白衣树妖死前的话,心头一沉:“你们是一伙的!”
符纸网突然炸开,血蛊化作道红光往医馆冲去。凌风反应最快,桃木剑掷出的瞬间,郑吉已踹开医馆大门——李静正躺在病榻上,颈间的青纹突然亮起,与血蛊的红光遥遥呼应。
“不好!”阿秀突然想起爹留下的医书,“腐心咒要被这蛊虫引动了!”她抓起桌上的银针,往李静人中刺去,却被红光弹开。
王英扑过去按住李静的手,掌心的伤口贴在她颈间的青纹上,鲜血渗入的瞬间,红光突然退散。血蛊发出声哀鸣,被追来的庞朗用火折子烧成了灰烬。
李静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郑吉望着她颈间淡去的青纹,突然将阿秀护在身后——裴神医的药柜后,不知何时爬满了细细的红线,正往众人脚边缠来。
“这镇子里,怕是不止一只魅魔。”凌风握紧桃木剑,剑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红线突然收紧,缠上庞朗的脚踝,他嗷地一声跳起来,火把甩出去点燃了半面墙。火光里,那些红线竟都是极细的血蛊,正顺着墙缝往医馆里钻。
“快用雄黄粉!”阿秀突然想起爹的叮嘱,翻出药箱里的瓷瓶往地上撒。血蛊遇着雄黄,像被烫着般缩回墙缝,却在暗处发出细碎的嘶鸣,听得人头皮发麻。
李静扶着墙坐起来,指尖抚过颈间淡去的青纹,声音还有些发虚:“这蛊……和白衣树妖的气息很像。”她突然抓住王英的手,“我娘生前,曾在南疆救过个养蛊人。”
话音未落,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郑吉挥剑劈开坠落的木梁,只见房梁上盘着团黑雾,隐约能看见无数双绿莹莹的眼睛。“是魅魔的巢穴!”凌风的桃木剑突然剧烈震颤,“这镇子底下埋着养蛊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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