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一物子面露难色。
"单凭我俩...还差得远。"
博学多智的魔教教主运筹帷幄,有帝王谋略;段长平却恰恰相反——平日谨慎,临战却能随机应变。
一个庙算千里,一个见招拆招。
二者之间还缺个关键角色。
既能贯彻战略意图,又能为尖刀创造战机的将才。
"你说帕南会回心转意吗?"
"混沌魔君"帕南本是顶尖的战术大师,先前因人手不足亲临前线,才被抓住情感破绽,她设计的奇谋,招招致命。
"难,就算为了宋幽杰。"
"那是谁?"
"飞天魔君,是帕南的至交。"
"...要我道歉么?"
"老朽理解你,不必道歉,其他人就算你磕头也不会原谅,所以更不必。"
一物子语气平淡。
"白面夜叉必须死,这是大义,可叹连追求真理的学者,宣誓效忠...终究逃不过人之常情。"
"..."
白面夜叉必须死。
若有帕南在确实如得千军万马,但即便她拒绝合作,白面夜叉也必须死。
那么段长平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继续修炼吧。"
只为抵达白面夜叉面前的那一刻,不断打磨自己。
"因为白面夜叉必须死。"
哪怕他的道路会在此断绝。
那夜。
当躺在床榻的段长平睁眼时,赤裸的北宫丽正把脸埋在他胸口酣睡。
"......"
段长平轻轻拨开她的手臂,将她的睡姿摆正。
而后缓缓穿衣取剑。
能让感官敏锐的北宫北宫不觉醒,想必是她完全卸下戒备,专注于睡眠恢复的缘故。
多亏如此,段长平得以悄然离开。
深夜的圣战士司令部依然灯火通明。似乎正在为与白面夜叉的最终决战调集所有资源。
段长平避开众人视线登上阶梯,直到遇见独坐空荡会议厅的女子。
"帕南。"
帕南凝视着段长平。
那双失去神采的死寂眼眸与深不可测的目光。
"出关了啊。"
"嗯。"
"准备好答案了?"
帕南没有回答,只是深深注视着段长平。
"你身上有北宫姐姐的气味。"
"......你想说什么?"
"酒爷对你另眼相待,本欲求死的北宫姐姐也因你重拾生机,就连曾下令处死你的教主大人,如今也在栽培你。"
"......"
"喜欢你的人真多啊,尽管你对本教犯下的罪行绝不轻微。"
"承蒙厚爱,受之有愧。"
"这话倒说得诚恳。"
帕南露出苦涩的微笑。
"真不像你段长平的风格......"
"......"
"我讨厌你,段长平,我恨你杀害我的前辈同僚,恨你将局势推向这般境地。"
背对满月的帕南以寂寥神情望着他。
"我就是这般心胸狭隘又感情用事,即便教主命令我原谅你,形势要求我配合你,我也绝不可能宽恕你。"
"宽恕并非义务,就算我谢罪,你也没必要原谅。"
"这不是需要我原谅的人该说的话。"
"是啊,对我不利的发言,但也是事实。"
段长平拖过椅子坐在帕南对面。
"过去何时才算过去?现在又从何时开始算现在?现在何时会变成过去?未来又从何时成为未来?"
"已逝之事即过去,将至之事即未来。"
"那么过去与现在的界线该划在哪里?"
"......什么?"
"已发生的事都属于过去。只是当我们执着其中时,才会感觉像当下之事。"
段长平直视帕南双眼。
"若能放下,就连昨日之事也会化作过往云烟。"
"你要我把一切当作过眼云烟?真是自私的观点。"
"我见过操控时间之人。见过掠夺未来的术士,也见过重启世界的回归者。"
段长平咬牙切齿地流露憎恶。
"他们自以为超越者,认定自己是世界主宰。但作为旁观者的我,只为他们感到毛骨悚然。"
"为何毛骨悚然?能无数次重来的回归者,无限变强的术士,凭什么说他们可悲?"
"因为他们从未活在当下。帕南。从无法将过去归于过去,不能把未来留在未来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失去了现在。只剩下遥远目标与通向目标的苦行。"
"......"
"北宫也是如此,追逐死亡的她,在留在我身边之前,也从未将现在视为现在,永远只凝视着未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帕南声音平静。
"要我把我们的孽缘也当作前尘往事?连这份感情也要埋葬?"
"爱恨皆由你心。我无权干涉。我只想问你——"
"问什么?"
"对我的恨意真有那么沉重?因我而逝之人的记忆真有那么重要?"
"是。"
"那么,背负痛苦记忆活下去,与忘却一切重新开始,你会选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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