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拍了拍手上的药渣走了过来。
刚想说什么,林正抬手下压。
指尖轻轻掸去衣摆的糯米水珠,气定神闲的走进看诊台。
旁边早就有一位心急的老太太坐在那儿等着了,她的怀里抱着个一岁多的小男孩,孩子头上贴着浅蓝色的退热贴,脸蛋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林医生,我孙子昨晚不知怎么的了,半夜突然烧到39度半,热一直退不下来,酒精也擦了,还是不见好,你快帮我看看吧。”
林正微微颔首,带上口罩后,他伸手试了试孩子的额温,又轻轻捏开他的双颊看了看嘴里。
一番诊治后。
“他正在长牙,发烧是常见情况,您别急,我给你派点布洛芬混悬液。
平时注意不要让他吃太上火,太硬的东西,这时候他牙龈正敏感,稍有不慎就会发炎导致发烧。”
见他这样说,老太太终于松了口气,问:
“这药怎么吃啊?我现在就给他吃一点?”
林正略微思忖一下,轻轻点头,“对照盒子上面体重的用量服用。”
说着,他朝旁边的夏友仁交代:
“倒杯温水来,别太烫。”
“哦哦哦。”夏友仁第一次被他使唤,手都紧张到有些发麻,好在动作还算利索。
喂完小孩吃完药后,夏友仁还得了小朋友一句糯糯的“谢谢。”
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心口,夏友仁捏着一次性杯子,神情微怔。
原来,这就是“救死扶伤”的感觉吗?
……
“没烧到38.5度,就不用吃,回去多给他喝水。”
林正交代老太太一句,也没空理那个呆呆蹲着的男人,就开始给了下一个人看病。
看诊期间,夏友仁被支使得团团转。
莫名的,夏友仁没有再叽歪什么不喜欢这行,而是默默的做事。
林正倒是有些诧异。
两人各怀心思忙过这一轮。
林正终于得空站了起来。
他取了小刀,酒精,跟一些伤药纱布之类,就往后头走。
夏友仁看看立在药柜旁边的阿芝,咬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伯父,还需要我干嘛?要不我帮你吧。”
林正端着托盘扭回头,“你帮阿芝吧,一些小病小痛,她也会看,等会有客人来了,你帮她打下手,有什么不懂的,再进来问我。”
说着,他推门走进浴室里。
听到落锁声,夏友仁眼皮一跳,他走到阿芝面前,小声问:
“他这到底是想不想我问他嘛?”
阿芝耸了耸肩,换上白大褂,坐回看诊台上去,“夏助手就位喽,还是你又要回新闻部啊?”
夏友仁弯下腰,两手撑在看诊台上,笑着说:“今天放假啦,当然是陪你。”
……
正在二人低语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汽车靠近的轰鸣声。
阿芝一掌拍开夏友仁的手,转头扭向门口,“别乱动,有人来了。”
门轴转动着,发出轻轻的吱呀声。
人还未进,屋外的风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倒是先吹了进来。
白色大褂被风卷起一角,露出了来人的大长腿。
微微被风吹乱的亚麻色短发下,是谢尧焦急的脸。
阿芝不知不觉间坐直了身子,眼神不停的在他和浴室之间游移。
她清了清嗓子,“原来是谢医生啊,您怎么有空来?”
谢尧边走进来,边不着痕迹的打量一下周围环境,“我找静之,请问她在哪儿?”
阿芝喉咙一紧,右手把他爸的圆珠笔捏得咔嗒咔嗒响。
夏友仁见情况不太对,背靠着药柜,默默的往门帘后头挪。
高高的阴影兜头覆下,谢尧有些心焦。
他紧紧盯着阿芝的双眼,敲了敲桌面,“静之在哪儿?”
“呃…………她应该……”
“林,林医生,我看还是不要了吧?”
静之有些慌张的声音从屋后的浴室透了过来。
“打扰了。”谢尧眼一眯,不再追问阿芝,手一掀门帘,就走了进去。
这下可完了。
阿芝扭头对阿炳说:“你先顶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说着,她轻手轻脚就跟了上去。
……
此时,浴室里。
静之自己两手捏住头发,眼神不住的往旁边的托盘瞅着。
林正一手捏着酒精棉片,一手轻抬放到她颈后,“这回可别问我吃没吃过饭了,我要用力了。”
静之有些委屈的侧头瞅他一眼,她当时是这个意思吗?
“行叭,你小力点,我怕疼。”
说着,她又轻轻摇头,“算了,你还是大力点吧,省得再来一次。”
……
两人并没有因为要避嫌,而故意压低声音。
两步之外的门口,夏友仁咕咚咽了口唾沫,扭头看了一眼旁边宛如沉默中的火山的谢尧。
“那个……他们正忙着,要不……你出去等会儿,我泡茶给你喝。”
谢尧微微低头,镜片寒光一闪,没应声。
反而上前一步,一手搭上了门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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