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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初霁,潮湿的水汽裹着青石板的凉意,在慕容家的庭院中氤氲。
慕容复身着一袭月白色劲装,广袖上金线绣就的燕纹随着动作翻飞,宛如要破空而去。
他立于太湖石畔,目光如炬,周身萦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淡金色光晕——
那是无崖子七十载精纯内力在经脉中奔涌的征兆。
慕容复深吸一口气,掌心翻转,施展出慕容家的绝学“斗转星移”。
只见他双掌轻推,空气中泛起阵阵涟漪,远处一株垂柳的枝条竟诡异地逆向摆动,树叶沙沙作响,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
紧接着,慕容复屈指如钩,猛然点出,“参合指”的指劲破空而出,在十丈外的青石上留下一道寸许深的指痕。
石屑纷飞间,隐约可见一道暗紫色的气劲盘旋。
然而就在半月前,同样的招式,慕容复使出时却远没有这般威力。
刚吸纳无崖子内力时,那股雄浑的力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如同一匹难以驯服的烈马,让慕容复无法完全掌控。
也正因如此,上次与父亲慕容博联手,面对萧峰时,他们竟铩羽而归。
这段屈辱的记忆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在慕容复心中。
但此刻,经过日夜苦修,他终于将这股磅礴内力彻底转化。
运转之间,内力如臂使指,顺畅无比。
慕容复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萧峰,你不过二十余岁,就算内力深厚,又怎能与我七十载的精纯内力抗衡?
下次相遇,定叫你知道我慕容复的厉害!
或许……仅凭我一人,就能将你拿下!”
就在他豪情万丈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庭院的宁静。
一名家仆匆匆跑来,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慕容复的脸色瞬间剧变,原本自信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嫉妒交织的神情。
“什么?萧峰竟击杀了大宋皇宫中的老怪物葵花老祖,还让大宋皇帝俯首称臣?”
慕容复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难以置信。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石板上晕染开一朵朵妖艳的红梅。
慕容复望向天际,神色复杂。
他既嫉妒萧峰的机缘巧合,短短时日便登上辽国皇帝的宝座,成就一番霸业;又对萧峰的武功之高感到深深的忌惮。
“没想到,他的武功竟已到了这般地步……”
慕容复低声说道,心中暗自盘算,
“下次再遇,还是得与父亲联手,最好能邀得鸠摩智大师相助,否则,难有胜算。”
想到祖上数代人为复国大业耗尽心血,却始终未能实现夙愿,而萧峰却能在短短时间内平步青云,慕容复心中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苦涩。
他抬头望着远处慕容家的祠堂,那里供奉着历代先祖的牌位,仿佛能感受到先祖们殷切的目光。
“先祖在上,复儿定不会让慕容家的威名蒙尘。
萧峰,就算你如今风光无限,我慕容复也定要将你拉下马,实现复国大业!”
慕容复握紧拳头,眼神中重新燃起斗志,在暮色中,他的身影坚毅如铁,与身后的太湖石融为一体。
……
……
雨丝斜斜掠过燕子坞的飞檐,鸠摩智倚在雕花廊下。
他左手转动着九眼天珠,右手握着鎏金掐丝的铜胎珐琅酒盏,盏中青稞酒泛着琥珀色的光。
檐角铜铃被风撞出细碎声响,却掩不住远处传来的惊呼声——
当"萧峰击杀葵花老祖"的消息随风飘进他耳中时,这位吐蕃国师猛然捏碎酒盏,珐琅彩瓷片迸溅,在青砖上划出刺耳声响,而掌心竟未渗出半点血迹。
多年前那场追杀突然在鸠摩智脑海中翻涌。
彼时萧峰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被他与慕容博联手追杀逼得逃亡数千里!
鸠摩智还记得当时悬崖上呼啸的北风中,少年萧峰染血的衣袂猎猎作响,却始终咬着牙不肯低头。
如今那个狼狈逃窜的身影,竟与传闻中一掌震碎葵花老祖的辽国皇帝渐渐重叠。
鸠摩智轻抚腕间的金刚杵形银镯,喉间发出一声雄浑的长笑:
"好个萧峰!火焰刀下的漏网之鱼,竟修得如此造化!"
廊下的青石砖沁着寒意,鸠摩智却周身散发着灼热气息。
他运起小无相功,掌心腾起淡金色气芒,转瞬又消散无形。
作为逍遥派绝顶宗师李秋水曾经的面首,他深知这世间奇功的威力,更明白葵花老祖的覆灭意味着什么——
这么强大的老怪物竟被萧峰徒手诛杀。
现在自己单打独斗绝对不是萧峰的对手。
远处庭院里,慕容复指尖凝着参合指的青芒,将三丈外的太湖石击出蛛网般的裂纹。
石屑纷飞间,慕容博抚须含笑的身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鸠摩智喉间发出一声冷哼,鎏金锡杖重重杵在地上,杖头镶嵌的红宝石映出他眼底翻涌的孤傲与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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