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踏过染血的青石阶,目光如炬,直直望向少林寺深处。
残阳的余晖为他的黑袍镀上一层暗红,周身流转的金银双色真气愈发浓烈,似两团燃烧的火焰,在空气中掀起阵阵热浪。
踏入山门的刹那,一股森严的气势扑面而来。
只见少林寺内,数千名僧人排列有序,组成庞大的金刚伏魔大阵。
他们身披褐色袈裟,手持精铁禅杖,庄严肃穆。
玄慈方丈身披绛红袈裟立于阵眼,胸前百零八颗檀木佛珠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抬手轻抚佛珠,指节在"唵嘛呢叭咪吽"的刻纹上摩挲,目光扫过身后层层叠叠的僧众阵列。
玄苦大师紧握禅杖站在侧方,腕间的铁铃随着呼吸微微晃动。
两人眼底皆凝结着霜雪般的冷意——
那是稳操胜券的自信,亦是对少林千年底蕴的笃定。
千余名僧人呈九宫八卦之形列阵,赭色袈裟在风中翻涌如浪,精铁禅杖交错成林。
玄慈身后,十八位护教法僧结印而立,袈裟下隐约可见虬结的肌肉,掌心老茧厚如龟甲。
当萧峰踏碎山门的脚步声传来时,玄慈唇角微扬,这抹弧度带着上位者的从容:
"即便萧峰已将降龙十八掌练至化境又如何?"
他的声音裹着内力,字字清晰地传入每个僧人耳中,
"少林寺立派千年,金刚伏魔大阵镇压过多少妄图颠覆武林的邪道!"
玄苦轻叩禅杖,铁环撞击声惊醒了檐角铜铃,他望着远处黑袍翻飞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数百年前,我少林寺三百零八僧结阵,便能让魔道妖人血散人饮恨当场。"
他刻意加重"三百零八"四个字,声音里满是威慑,
"今日千僧同阵,便是大罗金仙也插翅难逃!"
话语间,阵法中央的金色梵文开始缓缓流转,这是少林寺建寺以来首次摆出千人大阵。
就连藏经阁的古籍中,也未曾记载如此规模的阵法威力。
数百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此刻仿佛在众僧眼前重现:
血散人以血煞功屠戮江湖,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然而当血散人踏入少林寺,面对三百零八名武僧组成的金刚伏魔大阵。
纵使他的血影刀能劈开山岳,却始终无法突破那道金光璀璨的屏障。
七天七夜的鏖战,大阵中的僧人轮换不休,梵音如潮。
最终血散人精疲力竭,被阵中佛光绞成齑粉,连骨灰都被罡风吹散在嵩山之巅。
想到此处,玄慈方丈抬手结出法印,千名僧人齐声诵起《楞严咒》。
梵音化作实质,在大阵上空凝成金色莲台,每片莲瓣都流转着镇压邪魔的符文。
玄苦将禅杖重重杵地,震得方圆十丈地面龟裂,他望着萧峰逐渐逼近的身影,冷笑道:
"萧峰,今日便让你知道,少林底蕴绝非你一人之力可以撼动!"
此刻,寒风冷冽,卷起满地枯叶。
萧峰黑袍猎猎,周身金银双色真气如怒涛翻涌,他立于阵前,目光如刀,死死盯着玄慈方丈与玄苦大师。
玄慈身披赭红袈裟,手持禅杖,神情庄严,却难掩眼底那一丝不安。
他向前踏出一步,禅杖重重杵地,沉声道:
“萧峰,你杀戮成性,身负累累血债,今日还敢踏入少林,简直是罪无可恕!
速速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留你全尸。”
萧峰闻言,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悲愤与嘲讽:
“玄慈!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有何颜面说我罪无可恕?
当年雁门关外,你振臂高呼,率领中原群豪设下埋伏,杀害我父母,那才是真正的罪大恶极!
今日,我就是来讨回这笔血债的!”
玄慈垂目合十,袈裟上的金线在暮色里泛起冷光,喉间佛珠随着吞咽动作微微滚动。
他缓缓抬头时,眼角挤出两道悲悯的皱纹,声线却像浸了冰水般凉薄:
"阿弥陀佛,萧施主心魔已深。
当年雁门关一役,实乃误信奸人谗言,老衲得知真相后,日日在佛前忏悔......"
话音未落,他突然踉跄半步,枯瘦手掌按住心口,苍老面容浮起病态潮红:
"老衲虽为带头大哥,却也是被慕容博那奸贼蒙蔽!
这些年夙夜难寐,常以戒尺自惩......"
说着竟从袖中抖出一柄缠满血丝的竹制戒尺,在众人面前缓缓展示,佛珠串碰撞出细碎声响。
见萧峰冷笑不语,玄慈突然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惊起一片尘埃:
"若萧施主能放下仇怨,老衲愿以命相偿!只求莫要连累少林无辜僧众......"
他声泪俱下,浑浊老泪混着血渍在地面蜿蜒,袈裟下摆却悄然勾住身后小沙弥的衣角,暗示其配合演出。
远处传来武僧倒吸冷气的声音,玄慈趁机偷瞄萧峰神情,沙哑嗓音愈发哽咽:
"当年错杀令堂,老衲恨不得剜心赎罪......"
话到此处,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暗红血迹,却巧妙地抹在了胸前佛像的莲花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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