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灯饰,这件事就交给雨晴。一会儿。她就选好了。
说实话,我们也不是要装饰个豪华套间,主要也是节假日出来玩一玩。
雨晴要付款。
子勋连连摇头,说:“平常家居修饰灯,这值不了多少钱啦。”
雨晴用方言对我说:“你给他家发报纸,都是按发多少份付钱给你,这些多灯具就不要付钱?”
我对子勋说:“成本费还是要付。”
子勋很吃惊地望着我:“我们的规矩是做生意才谈价。我和你是做生意吗?”
说得我满脸通红。
接下来,子勋带我们去家具厂,一条街上的人,他与老板很熟。老板问过我的要求后,也带我们去一间展览厅。仍然由雨晴做主。
那位老板也是以出厂价算了个数。雨晴交了预付金。
子勋打了一个电话,挂了之后,对我说道:
“我跟我爸打了一个电话,不吃南洋菜,我们去吃香木餐。到了那儿再给叶总打电话。”
三人上车。
车出镇子四五里,就来到类似公园的地方。
子勋把车开到路边停下。带我们进这个公园。
这里有很多开放式的木亭。他选了一个亭子,带我们进去坐下。
他说:“我们这边喜欢喝茶,我们先喝茶。”
进来一个姑娘,子勋跟她说了几句,姑娘走了。子勋走到外面打电话。
一会儿,进来一个姑娘放下茶盘,说:“慢慢饮。”
雨晴说:“好有文化,慢慢饮。”
我笑道:“这边日常生活中保留着大量的古汉语。”
“是吗?”
“对,以前子勋跟我说过,我说一段,看你能听出多少古汉语。”
她点点头。
我说道:“今朝起身晏,急急脚去车站,争啲赶唔切班车返工,行到嗍气,卒之好彩没迟到。”
她说:“大概的意思还是懂。”
我笑道:“这里面的今朝、晏、急急脚、争、行、卒之、好彩,全是古汉语。”
她说:“你解释一下。”
我说:“【今朝】就是今天早上。【晏】就是迟,晚。【急脚】在古代传递书信的叫急脚。【争】就是差,欠的意思……”
正说着,子勋进来了,说道:“我给我爸和叶总打了电话,叫他们赶到这里来。”
说罢,提壶倒茶,手一伸,说:“饮茶——”
雨晴扑哧一声笑了。
子勋望望我。我说:“我们那边叫喝茶,她觉得你说【饮茶】太文雅了,我正在给她解释。
子勋说:“你继续解释。”
“既然你来了,我就解释得详细一些。于是接着说道,【争】为什么是差的意思呢,宋词【笑鲈鱼虽好,风味争些】,就是味道还差一点。
【行】就是走。李白的【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就是指【走路难】。
【卒之】就是【终于】,例如王安石的《伤仲永》中说仲永,【卒之为众人】,就是最后终于成了一个平常人……”
雨晴听后,笑道:“如果是外地来的,要教古汉语的教授才听得懂这一段广东话啰。”
子勋拍拍胸脯:“涯广东很有文化啦。”
雨晴问:“涯是什么意思。”
我解释道:“我们的意思。”
子勋笑道:“有人说我们广东人没文化,其实是不理解广东话文雅,很文雅的啊。”
雨晴说:“佩服,佩服。”
这时,子勋的手机响起,他接听几句,起身道:
“叶总来过,现在记不清了,我去接一下。”
雨晴说:“子勋拍着胸脯说话的样子很有趣。”
我说:“广东人一般不拍胸脯,他是学我那个北京同学,学多了就成了习惯。”
“北京同学喜欢拍胸脯?”
我说:“你就不能当作家。”
“为什么?”
“你要注意观察生活嘛,广东人不喜欢拍胸脯。说行就行,说不行就不行。所以,子勋爸爸说灯饰送给我。邵伯伯没拍胸脯,只说小意思啦。人家主意已定,轻描淡写。”
雨晴笑道:“到底在上海读书,接触全国各地的人多。”
我说:“了解一个人,一个地方,不能泛泛接触,必须睡在一起。”
她狠狠地瞪我一眼。
“我没有说错啊,我跟那个北京的同学,还有子勋整整睡了四年。”
她突然想起了,问道:“你那个北京同学,叫什么陈N次方,是个外号吧?”
“对,我和子勋不喜欢他。他真名叫陈幂。幂就是N次方。就是他爷爷姓陈,奶奶姓陈,他爸爸姓陈,妈妈也姓陈。所以,他就是陈N次方。”
雨晴瞟我一眼:“你们真损。”
“一点不损啊。那个演员杨幂,就是爸爸姓杨,妈妈也姓杨。”
雨晴说:“真的吗?”
“你去查资料。”
雨晴说:“你们读大学还真有趣,接触五湖四海的人,不像我读大学,基本上都是本地人。你们给人取个绰号都广东话一样,要翻字典才知道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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