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子调整后第三天,我正在跟马连成谈话,手机响了。
我扫了一眼手机号码,没接,而是对马连成说:“就聊到这儿,你去办理就行。”
马连成知道我有事,起身走了。
我才接通电话:“李书记好。”
纪委李守正书记说:“你到我这儿来一下。”
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便说:“好的。”
叫上小舒就往纪委而去。
到了李书记外面办公室,他的秘书认识我,说:“在里面。”
我敲了两下,听到里面有声音,只是含糊不清,就推门而入。
我喊道:“李书记好。”
他叫我坐。秘书送茶进来,退去。
李书记指指他对面的椅子,示意我过去。
我与他面对面地坐着。
他问:“前天你做什么?”
我打开随手提着的公文包,找出笔记本。翻开:
“上午8点半,周市长带队在开发区开会。9点散会,接着开小会。中午参加一个生日宴,晚上参加一个生日舞会。”
“参加谁的生日舞会?”
“市一中汪校长。”
“哦。你还把每天的行踪都记录清楚?”
从李书记开始发问,我就觉得不正常。如果是平常聊天,他根本不用这么生硬的语气。
他在纪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将近六七年没挪动过。本来有机会升副书记的,结果任道义一来,他又只好原地踏步。
他与周林的私交不错。所以,我一直防着他。
”对。一来是为了工作方便,记录每天做了一些什么事,二来,这个社会很复杂,记清楚就说得清楚。”
他尴尬一笑,问道:“汪校长生日宴请,谁买的单?”
“不知道。”
“舞会呢?”
我明知在旭哥店子吃饭,也在旭哥舞厅举行舞会,旭哥肯定不会收钱,就是不说,只是摇摇头:
”也不知道。”
“你与汪校长是什么关系?”
”学生与老师的关系。”
他有些警告我的意味,板着脸说道:
“师生关系去贺生,这是很正常的。但要注意,不要因为私谊而花公家的钱。”
“书记,我想请问一下,这肯定是有人告状,你才找我谈话。这个告状的人是认为我花了公家的钱,你才找我了解情况,应该是这样吧?”
他说:“别人有权反映情况。我也有权调查,你说是不是?”
我说:“对。如果书记肯告诉我,告状的人是谁,我想和他谈谈。”
“你和他谈什么呢?”
我语带嘲弄地说:
“想跟他谈谈告状的艺术。告状之前,一定要手握证据,就算是我买了单,也要等我报销之后,他才向纪委告状——某月某日,郝晓东为某某的私人活动买单,并在开发区报销了。
那样,一查一个准。
现在,我既没买单,更谈不上报销,就告到纪委来了,这是既浪费你书记的时间,又浪费我的时间。”
李书记说:“人家也是为你好。那些歌店,歌厅老板有求于你。就是你想买单,他们也不会要你买单。人家就是告你这一点,你利用影响力为汪校长免单。”
我说:“既然这样,书记,我就要向你如实汇报清楚。
第一,实话相告,无论是饭店还是歌厅都是同一个老板,名叫李旭日。
第二,汪校长是李旭日的亲姑父。他为他姑父庆生,两个实体都是他的,用我影响力?这不是胡扯吗?
第三,我一个学生,他一个内侄,应该由谁买单?何况都是李旭日的店子,他不买单谁买单?
我有点不解,没有发生的事情,说用影响力买单,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话。那比我影响力大的人,在四水总有几百人吧。
他们在外面吃饭,不是都要查一查?哪顿付了钱的,哪顿是利用影响力白吃的?”
李书记脸上挂不住。向我打起官腔:“就是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我作为纪委书记找你谈话,敲敲警钟,也没有错吧?”
我笑道说:“没错。”
他生硬地说:“我就是了解了解情况,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你回去吧。”
我回到车上,对舒展说道:“回单位。”
进了办公室,我坐在那儿,细细地思量,这状是谁告的呢?那太没有一点水平了。就算是我买的单,你也等我批了发票,发票进了财务室。再清理出这两张发票,手握实据再告状吧。
捕风捉影,告什么状呢?这手法也太小儿科了吧?
这时,马连成进来,马上把门关上。
他小声问:“刚才纪委把你喊了过去?”
我问:“你听谁说的?”
“好多人都在传,我是民政局一个熟人打电话问我。我说没这么回事,人家言之凿凿,说这个消息是开发区传出来的。”
我一听,马上意识到这是一场有计划的抹黑。
而且会越传越广。
谣言有个特点,边传边走样。张三传的时候,说是被纪委叫去。
李四传的时候,就变成被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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