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糙却温暖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这个举动让小女孩原本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些。
她能感受到，这双手虽然布满老茧，却没有小鬼子那令人恐惧的冰冷与残忍。
在小女孩的带领下，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穿梭在狭窄昏暗的巷弄中。
小女孩赤着脚，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快速行走，即便被碎石子划破了脚掌，渗出丝丝鲜血，她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强忍着疼痛，一声不吭地继续往前引路。
她的脚步轻盈而谨慎，仿佛早已熟悉这每一处角落的危险。
路过一家破旧的染坊时，她突然神色紧张，一把拽住韩立的衣角，将众人拉进旁边散发着刺鼻酸臭味的废水沟里。
几乎就在他们刚藏好的瞬间，一队骑着高头大马、腰佩军刀的鬼子军官大声说笑着扬尘而过，马蹄声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墙上的土灰簌簌掉落。
小女孩屏住呼吸，身体紧紧贴着湿漉漉的沟壁，眼睛却死死盯着上方晃动的人影，直到马蹄声渐渐远去，才敢轻轻呼出一口气。
终于，一座荒草丛生的院子出现在眼前。
荒宅的朱漆大门早已斑驳脱落，露出里面腐朽的木板，门环上缠绕着枯黄的藤蔓。
院子里杂草丛生，几乎掩盖了原本的石板路。
小女孩指着院墙边一棵歪脖子枣树，声音有些发颤：“从那棵树爬上去，就能翻进院子，里面的地窖还能藏人，很安全的。”
韩立从怀里摸出半块已经硬得硌牙的饼，递给小女孩：“谢谢你，拿着路上吃。”
小女孩盯着饼上的霉斑，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夺眶而出，然后转身飞快地跑开。
一营长用力踹开腐朽的木门，“吱呀” 一声，惊飞了梁上栖息的几只小鸟。
灰尘扑面而来，呛得他直咳嗽，他一边挥舞着手臂驱散灰尘，一边瞪大眼睛，满脸惊讶地打量着四周：“没想到太原城竟然还有这种地方！”
他抬起脚，踢开脚边一个生锈的铜环，青砖地上裂开的缝隙里，野草长得比人还高，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韩立手持刺刀，小心翼翼地挑起垂落的蛛网。
他环顾四周，沉声道：“虽然破旧一些，但总归有个落脚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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