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桃子看着就好，你去镇上卖了也值钱，留在自己家里吃也行，我哪里能一直占你便宜不是。”
“这上山一趟多不容易，山里危险啊，衡小子你这次下山回来，就好好休息几天，年轻时候不注意老来哪里都疼。”
姜衡将桃子放在篮子里，直接塞他手里，真诚道：“周爷爷客气了，您帮我可省了不少事，再说烘干房我也有分钱。”
“这都不值钱，都是山里摘的，您带回去给孙子吃，软的老年人吃也好，能咬得动。”
周村长推辞不掉，眼底闪过动容：“诶诶好，你这孩子真是太客气了，那以后有啥事随时找我，别跟老头子客气知道嘛。”
“好，周爷爷慢点走，天黑注意别绊倒了。”
“没事，月亮亮堂着呢。”
姜衡将人送到门口，看着人走远了才回来关上门，对上那齐刷刷看过来的视线，拿了十块钱放桌上。
“妈，这个月的生活费。”
王秀英拿起来看了下，疑惑道：“老大，以前都是十五块二十块，怎么这个月只有十块钱。”
“这个啊，妈你问问爸就知道了。”
“……？？”
姜衡拉着媳妇孩子进屋。
王秀英看着当家的皱眉：“咋回事，你是不是又惹老大生气了，不然怎么突然减了家用，说话别装哑巴啊。”
姜朗挠挠头小声说：“妈，大哥累死累活从山里扛野猪下山，还背着一背篓的桃子，忙着去村长家处理野猪。”
“额，爸就拿了好几个桃子给爷奶，这不惹大哥生气了，说要吃说一声，不要随便拿。”
“爸还不高兴，这不就减少家用了，这件事肯定是爸不对，吃说一声没啥，你偷拿那就是不对嘛。”
姜卫民瞪眼，脸上带着不悦：“闭嘴，老三你的话咋那么多，这学期要是还考倒数第一，看老子不打死你。”
王秀英没好气道：“吼什么吼呢，你不知道老大不喜欢他爷奶嘛，要是你的东西你做主，你动他的东西干什么。”
“活大半辈子了拎不清，明天开始你别吃家里的东西，吃个屁吃，一天天的烦死了。”
“东西你送哪里了，你就给我去哪里吃去，老二老三思甜你们回去睡觉，明早还要起来上学呢。”
看着孩子们出去，王秀英自顾自打来水自己洗，至于那老头子呵呵，自己手又没断自己打好了。
姜卫民也不明白自己错哪里了，不就是几个桃子嘛，至于这么上纲上线还闹起来，被人听到还不够闹笑话得。
“诶，老婆子你不至于吧，咱们都过几十年了，我就是孝顺点怎么了，这为人子女不就应该孝顺嘛。”
“你看咱们现在做好榜样，以后我们老了，孩子也照着学多好。”
王秀英没吭声，就当他放屁一样。
洗好后上床闭上眼睡觉。
姜卫民见她这样有些不痛快，坐在床上板着脸：“老婆子你这什么意思，在跟我闹的话，我可就真生气了。”
“呵，你生气啊，你有本事动我一根手指头，你看看老大能不能饶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真生气了，那可是六亲不认的。”
王秀英说完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闭上眼睡觉，摊上这么个拎不清的，也难怪公婆没把他当人看。
＊
姜衡坐在桌前，把背篓里的果子拿出来，没软的柿子单独放在床底下，捂熟了再吃，石榴能放很久也单独拿出来。
桃子放不久，挑软了的先吃。
糯糯踮起脚尖看着桌上的东西，眼睛瞪圆了看着很是可爱，小手捂着嘴偷笑：“咯咯，爸爸你摘了好多好吃的呀。”
“对啊，还有柿子石榴，桃子也有好些你们娘俩多吃点，省得放坏掉可惜了。”
“爸爸这个红色的是什么？好吃嘛。”
说着舔了舔嘴唇，眼巴巴看着有些馋了。
姜衡拿出小刀子来，对着石榴划了几刀子剥开，石榴粒放在碗里，一家三口慢悠悠吃着。
糯糯吃了一口，眼睛一亮：“爸爸这个好甜啊，就是有点硌牙齿。”
“哈哈，小笨蛋，里面的籽太硬不能吃，你直接吃石榴果肉就成，嚼一嚼吐掉就可以了，没事多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
“……爸爸你说的是什么素？”
司念吃了几粒，柔声道：“这石榴的味道真好，跟我小时候吃的不一样，比那个甜好多，你在内山里摘得嘛。”
姜衡点点头：“是，偶然间发现的，熟了的我就都给摘了，下次再去看看有没有熟得。”
“你们吃，我去打水来洗洗。”
一家三口吃得满足，糯糯躺在小床上很快睡着了，睡梦中还在砸吧嘴，小声咕哝一句：“好甜，好好吃。”
司念忍不住笑了下：“这孩子很喜欢吃果子，等我们开荒地的果树结果子了，糯糯啥时候想吃都能去摘。”
“好，媳妇时间不早了睡吧。”
一夜软香在怀，姜衡安心闭上眼，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感觉到手心有些灼热，想睁开眼就是睁不开。
梦中是熟悉的村子模样，很快下起了大雨，那些熟悉的面容说着什么，可姜衡听不清楚。
这一场雨一下就是两天两夜，雨水倒灌进了屋内，好不容易等天晴了，村民们忙着把水倒出去，本以为不会再下雨。
谁料就晴了一天，第二天开始持续下大雨，所有人脸上带着忧愁，姜衡靠近了些喊又被弹了回来。
画面一转，他站在即将决堤的大坝上，看着那道缺口越来越大，巡逻的人漫不经心看了眼，又回屋子打瞌睡去了。
最后看到的画面，就是大坝决堤，洪水倾泻而下，从上游到下游无数个村子被冲垮，来不及逃走的村民们此起彼伏呼救声。
很快被洪水淹没，他就漂浮在上方看着，心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喘不上气来，直到看到家人也被洪水冲走。
姜衡的情绪彻底崩了，大喊着：“不要，不要啊！”
猛地坐起身来，眼神里还带着惊恐看向四周，心砰砰跳得很快，身旁的司念被动静惊醒，揉揉眼坐起身来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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