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妈妈说了半天话,说得口干舌燥的,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她舔了舔嘴唇说道:“大少爷那里一下子失了两个孩子,把个二太太心疼得大哭了一场。
大少爷也很是生气,将傅姨娘和金钏儿都赶回了家,现在院子里只有大奶奶了。
但是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也大闹了一场,说都是她治家无方,才会让两个姨娘闹成这样子,实在是有辱家门。
大少奶奶如今也很硬气,说两个姨娘一个是公爹给的,一个是婆婆给的,和她没有一点儿关系。
让大少爷有气别往她身上撒,有本事去找他爹娘闹去。”
“珠儿媳妇真是这样说的?”王熙凤真想不到李纨还能有这样的硬气的时候。
“可不是嘛,当时院子里的人都看傻眼了。
谁能想到一向唯唯诺诺大气儿都不敢出的大少奶奶居然还有这副样子。”
郑妈妈回道,当时李纨的表现真得让好多人都对她刮目相看。
但是如此一来,贾珠和王氏都更加生气了,只恨不得将李纨也赶回家去。
结果倒好,他们虽然没提,但是李纨不知道是不是有凤溪做榜样,也给家里去了封信,李家来车将她和贾萌都接走了。
如今荣国府里的两个少奶奶都回了娘家,一个提出要和离,另外一个还不知道要怎样。
再加上二房一下子又失了两个孙子,王氏成天哭哭啼啼。
方氏本就忙得焦头烂额,如今再加上二房这摊子烂账,方氏实在是也快要撑不住了。
贾母那里接二连三地听说了这些糟心事,岂能不烦?
连续几天不思茶饭,终于还是病倒了。
方氏那里更是雪上加霜,儿子和媳妇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老太太这里还要侍疾。
要不是她往日能干,只怕现在也要倒下去了。
就在方氏觉得自己也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终于想起了要向小姑子求援,所以才让郑妈妈过来请人。
借着老太太生病的缘故,把人请回贾府,给自己也出出主意。
不然这个年,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过了。
王熙凤想不到这段时间里娘家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糟心事,也得亏了是方氏,若换个人,家里早就乱作一团了。
既然如此,王熙凤也不再多问了。
她起身让白鹭快些备车,自己要随着郑妈妈往荣国府里去走一趟。
明天就是小年了,路上大街小巷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热闹气息。
可是待到了荣国府,却连一点儿过年的气氛都感受不到。
家里出了这几件不光彩的事儿,主子们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下人们自然是大气儿也不敢出,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惹祸上身,落个不是。
王熙凤先去荣禧堂看望了贾母。
果然如郑妈妈所说,虽然病了,但主要是忧思过多,生气着急,肝火旺盛导致的。
所以病来得急,却不凶险,好生休养,按时服药即可。
贾母见女儿来了,撑着身子就要坐起来。
鸳鸯和琥珀忙过来伺候。
王熙凤在老太太身边坐下来,好生劝慰道:“娘,儿孙自有儿孙福。
珠儿、琏儿房里的事情,自有大嫂和二嫂去操心呢。
您老人家就别跟着着急上火了啊。”
贾母蹙眉叹道:“话说的容易,但是做起来难啊。
都是我的儿孙,我岂能不着急呢?
一个这样也就罢了,两个还是这样。
眼瞅着就要过年了,两个孙媳妇都带着孩子跑回了娘家。
荣国府的脸都要丢尽了。”
这话倒是没错,就算潘、李两家不大肆宣扬,但是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特别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等着看笑话的人多着呢。
王熙凤只得继续劝道:“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咱们就一桩桩一件件的解决。
潘家、李家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家。
既然是咱们家的错,好生登门去给亲家赔情道歉,再把人好好带回来也就是了。”
贾母摇头,“你大嫂已经去过潘家了,那凤丫头竟说是要和离。
你听听,你听听!
我一直当她是个好的,没想到为了这么点子事就闹得要和离,这还像话嘛?
这小人家哪有不偷腥的?
世人还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不拘琏儿睡了哪个女人,若是喜欢,带回来做个姨娘,不喜欢,给几个银子打发了也就是了。
她可倒好,居然就要和离,这潘家也不知道是怎么教女儿的?”
贾母这番话,王熙凤上辈子也听过类似的,当时她还不觉得如何,但是如今听起来甚是刺耳。
若是当年她有凤溪这份骨气,有那样爱护支持自己的娘家,是不是最后也不至于落得破席卷尸的下场?
不过贾母现在尚在病中,王熙凤也不好说什么。
正好鸳鸯这会子端了药过来,王熙凤将药接过,亲手喂了贾母吃药。
这药里都是有安眠成分的,不一会老太太就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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