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大喉头滚动,眼底滑过不易察觉的喜色。
本就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真能说上话——毕竟陈家给的茶水钱足够丰厚。
他一把扯过樟木箱,箱盖掀开瞬间金光乍现,码得整齐的金条映亮李海波微微上挑的眼尾。
“在这的基础上再加三成,我立马放人。怎么样?”李海波大致估算了一下金条的数量,犹豫了一下后伸出了三根手。
他等着对方讨价还价,却见马老大立刻抱拳:“行,我这就回去筹钱!”话音未落人已转身匆匆而去。
空荡荡的书房里,李海波愣在了原地,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预想中的讨价还价没有发生,反倒让他生出错觉——难道自己开价太低?
却不知此刻匆匆出门的马老大正哼着小调盘算:反正又不用我出钱,陈家才是冤大头,这顺水人情,不做白不做。
二十分钟后,樟木箱再次重重砸在李海波的办公桌上,金条碰撞的声响清脆悦耳。
李海波慢条斯理地清点数目,确认无误后,对着门外的余海仓喊道:“余队长,去楼上客房把陈先生带下来。”
当陈老头跌跌撞撞地从楼上客房冲下来时,审讯室里的陈宝早已奄奄一息。
原本笔挺的西装被抽得稀巴烂,背上的鞭痕交错纵横,血肉模糊。
陈老头踉跄着扑过去,将儿子紧紧搂在怀里。
看着儿子毫无血色的脸,老人老泪纵横,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天对陈老头来说,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楼下传来儿子撕心裂肺的惨叫时,他在楼上急得团团转却帮不上忙,心里恨不得替儿子受刑。
此刻抱着遍体鳞伤的儿子,老人心中五味杂陈:特么的,不当汉奸的时候你们欺负我,现在当了汉奸你们还欺负我,我这特么汉奸不是白当了吗?
马老大带着陈家父子匆匆离去,不久,门口便传来偏三轮摩托突突的轰鸣声。
李海波握着茶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温热的茶水在杯中泛起细密涟漪。
“李桑,听说你把甄别对象全部放跑了?”伴随着粗粝的质问声,小泉少尉一身笔挺的戎装撞开书房门。
猩红的领章在暗沉的暮色里格外刺目,腰间军刀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出金属相碰的细碎声响。
他身后,余海仓弓着背亦步亦趋,鸭舌帽压得极低,唯有一双眼睛闪着精明的光,偷偷瞥向李海波的反应。
李海波心里猛地一沉,指尖不自觉地在杯壁上摩挲。
李海波心里一突,狗日的余海仓,这么快就向你家主子通风报信了?
不过仔细想一想也就释然了,这余海仓整个小队都是小泉少尉的狗脚子,有事不报才不正常,而且还得第一时间报告,报晚了都不行。
更别说他手下的这些宪佐很多都是这几天刚来的,相互之间都不熟,谁知道里面有多少是小鬼子的暗桩?
大西路67号发生的事,他但凡敢瞒报半分,等待他的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强压下翻涌的怒意,缓缓站起身来,“小泉太君,甄别工作都结束了,经核查他们确实都没有问题,我自然就把人放了!”
“八嘎呀路!”小泉少尉暴喝一声,军刀“哐当”砸在书桌上,震得书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这么快就甄别完了,你是想糊弄我吗?”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昭示着对方随时可能暴起的杀意。
“小泉太君别激动!我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他们是无辜的!”李海波早有准备,动作利落地从书桌底下拖出两个小樟木箱子。
箱盖开启的瞬间,金条特有的冷光倾泻而出,映得满屋生辉。在耀眼的金光中,只见箱子里几张单薄的口供纸和箱底码得整整齐齐的黄澄澄金条。
一片金光映照在小泉少尉的脸上,瞳孔因贪婪而微微收缩,他感觉呼吸都为之一窒,心跳都漏了一拍。
小泉少尉足足愣了十秒,脸都憋得通红,他僵硬的脖颈终于缓缓转动,最后长出一个气,“哟西!
李桑,你收集的证据......非常地充分。”
李海波不动声色地合上箱盖,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证据充分,那就辛苦小泉太君把这些证据带回去好好甄别!”
小泉少尉搓了搓手掌,双掌按上冰凉的樟木表面,指尖微微发颤。
当他试图提起箱子时,第一下竟然没有提起来。
小泉少尉手臂青筋暴起,再度用力提起箱子时,粗重的喘息声暴露了内心的震惊——这看似不大的箱子,竟重达三十多斤。
他把箱子放回书桌,闭眼深吸一口气,周身的暴戾之气如潮水退去。
再睁眼时,眼底翻涌着炽热的贪欲,整个人仿佛被重新点燃:“嗦嘎!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
他摩挲着箱角的木纹,心中感慨万千:这感觉真是美妙啊!有了这些金条,我能干很多事情。听说特高课的山下中尉就是因这会搞钱,短短半年就给特高课的同事们搞回了不少油水。深得科长赏识,在特高课混得风生水起。有钱我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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