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满堂又一次出门,跟志坚约好在土坡上见面时,佘占奎磕着烟锅跟了出来,父子俩一前一后的出了村。
“大,你跟我干啥。”满堂急头白脸的问。
佘占奎慢吞吞的说道:“一会见到他,我给他说,你跟他干事我不反对,但得保证你的安危。”
满堂吃了一惊,尽管自己做的很隐蔽但还是被心思缜密的父亲发现了,心虚的说道:“我见谁呀,我这是去沟对面吴家说拉货的事。”
“行了,别装了,还沟对面的吴家,我看是见董家老二吧,别当了炮灰还稀里糊涂的。”佘占奎淡笑着说。
满堂吃惊的问道“大,你咋知道。”
“他三天两头地回来寻你,你以为我不知道,无论如何晚上我都得问个明白,他跟志笙是个啥关系。”佘占奎一脸严肃的说道。
……
心知父亲担心自己的安危,佘满堂也没办法,只好在月光下同父亲佘占奎坐在坡头等着董志坚。
从沟底爬上来的董志坚先是一愣,终究还是平静地走了过来。
“叔,这些年可好。”
“不好,你一声不吭的把满堂骗上你的贼船,有没有想过满堂的安危。”佘占奎沉声问道。
董志坚看了眼尴尬的满堂,满堂不好意思的说:“咱叔早就知道咱俩有来往,担心李大头叫上志笙也对付我。”
董志坚释然一笑说:“叔,志笙知道我的事,为了不连累他和屋里,这些年我改名换姓,用我娘的姓赵叫天明。”
“你怕连累你老三跟你家,就不怕连累满堂和我一屋的人?”佘占奎愣头问道。
满堂急头白脸的:“大……你说的啥话……”
“你别说话,我倒要看看志坚咋说”
“叔,我知道你担心啥,我不能给你保证啥,至于志笙,你放心,他不但不会对付满堂的,适当的时候还会帮满堂。”董志坚语气坚定的说。
佘占奎看着志坚半天,爽朗一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有啥事屋里说,别站在这,屋里好歹也能喝口水。”
董志坚当即明白了他的来意,咧嘴笑道:“叔,现在还不行,有机会了再说。”
佘占奎看了眼董志坚,长出一口气的说道:“有时间回去看看你大你娘,他们想你想的心焦。”
“我知道”董志坚情绪低沉的答道。
“好了,你俩说你的事,我回了。”说完佘占奎背着手放心地转身离去。
第二天,当满堂套马车时发现马槽里还有剩下的黑豆,知道是父亲佘占奎黑了回来给马添了细料,也没多说,赶着马车出了门。
满堂这次出去,他又很多话想跟董志坚说,当然也包括劝董志坚能回家见见他的家人,缘由也是董志强拉他去了趟龙王庙,了尘和尚的一席话,让他觉得有必要给志坚说说。
董志强因为眼睛看不见,干不了啥事,他父亲董智兴不得不重新掌家,整天领着几个伙计下地,董志强只能每天坐在家里抽烟喝茶,拿着看人的放大镜发呆,想着家里的事。
老三志笙接他去省城看眼睛时,隐晦的告诉他,老二志坚跟他因为信仰的不同,各自走着不同的路,由于形势所迫,根本不能露面,更别说回家了,他想不明白,明明是亲亲的兄弟俩,为了这个信仰那个信仰,却势同水火,这叫啥事,老二是死是活,一概不知,老二的任何事,不论父母再怎么哭着追问,老三就是一句不知道。
他从老三口里知道,老二走的是啥路,就因为这个信仰不能让那个信仰存在,老二的这条路折了多少人,老二这些年不回家,也是为了不连累老三跟家里,而且还改名换姓,跟娘一个姓姓叫赵天明,就算这样,到底还是被政府通缉,只是现在没有人知道老二的真实身份,可要是知道了,不说连累不连累到老三,家里也不得安宁,老二随时都有可能丢了命,这要是让父母知道了,那还不担心死。
董志强熬煎的整夜整夜睡不着,担心的老二志坚的安危,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熬着,害怕有人知道了老二的底细,尤其是李大头,那是什么人,那是提起裤子不认账的人,虽说他使出浑身解数的巴结老三巴结董家,可一旦得知老二的事,为了邀功,难保不给民国政府举报,到时候民国政府那能容下老二,容下他董家,更别说容下老二的话。
这些,董志强没法给任何人说,当然也包括自己的父母,怕父母担心,至于下一代,凌霄凌云兄弟俩,说了他们也不懂,只有满堂有空闲来陪他时,董志强才流露出对老二志坚的担心,当然有些话也不能全给满堂说。
心烦意乱的董志强,为求心安,趁着满堂来看他,央求满堂陪他一起去龙王庙散散心,见到了尘和尚,董志强那敢挑明了说老二志坚的事,只是跟了尘和尚东拉西扯地闲聊,由眼下的时局说起,说到了前清的鼎盛到没落,盛唐的开启到衰败,此起彼伏的朝代更迭,董志强感慨道:“ 我就不明白了,历朝历代最初都是明君贤臣,没隔几代就变成昏庸之主,奸佞当道,本来应该一代更比一代强,咋就成了麻袋换草袋 一代不如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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