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代表的是国民政府,我们效忠你就是效忠国民政府……”
陈敏文不禁感慨道:“早该请兄弟过来了。”
陈敏文恰到好处的几句奉承话,让李大头更是受宠若惊,当然这也是他陈敏文的高明之处,知道如何对待下属,尤其像李大头这样的,为了让他忠心,该给糖吃的时候,绝对不能给一勺盐吃,一定会给块糖……
接下来,陈敏文和李大头便开始实施他们的计划,由于邓家镇地理位置比较特殊,辐射了周边好几个县,是个天然的货物集散地,每到逢集这天,来邓家镇做生意的,为家里买生活必须品的,也有把自家东西拿来卖的,都会纷纷来赶集,让本来就不大的邓家镇显得拥挤不堪,面对如此多的人流,所有门店,不论门脸大小,也都早早开门营业,谁不想着多挣几个钱。
李大头为了计划万无一失,他不光调来留守在槐树岭的民团,甚至不惜花重金求助于刘庆国,借来黑风崖的大群土匪,中午时分,看着拥挤的街道,李大头召集所有人荷枪实弹,宣布实施他的计划,封锁邓家镇所有出口,不论从那来的,只要是年轻力壮青的年男子,一律驱赶进了邓家镇政府院内,美其名曰的说为民国政府补充兵员,其实不管被驱赶进来的,还是李大头他们自己都知道是抓壮丁。
一时间,邓家镇像捅了马蜂窝,枪声,谩骂声,哭喊声……乱成一片。
李大头让人给驱赶来的那些人放话,不想去战场挨枪子,就赶快给家里捎话,让拿钱来赎人,家里有钱的,无非就是交了钱直接领人回家,有权势的,当然也不用交钱直接走人,但那必定是少数,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家,谁也不想自家人去战场上挨枪子,只能凑了钱来寻情钻眼,托亲戚朋友来求放了自家亲人,而更多地是拿不出钱的,来苦苦的哀求放了自家亲人,民团的这些人不耐烦的谩骂踢打着,最终那些家离得特别远的,或者是实在拿不出钱的,只能哭哭啼啼的被送到县上去……
邓家镇犹如贩卖牛羊的市场,李大头让手下在临街的办公室支张桌子,收钱,开票,放人,他自己则躲到幕后操控着这一切。
很快,往年一年都难以完成的任务,在李大头的一番操作下,竟然不到半个月给完成了,当然陈敏文和李大头那帮人的口袋也迅速鼓了起来,好好的一个邓家镇,让李大头他们给折腾的乌烟瘴气,冷清的不能再冷清了,再到逢集时,就很难见到人,就算有,也全是一色的老弱病残,邓家镇开门做生意的,个个是叫苦连天,可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不到一个月,关门的店铺十家中就有三四家之多……
由于邓家镇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县上征壮丁的任务,县长万归峰为此大肆表扬陈敏文和李大头二人,并让其他乡镇的民团以他们为典范,要求尽快完成今年的征壮丁任务,接下来整个山北县的民团,都在套用李大头的招数,逢集抓人,从最开始的年轻力壮青年男子到后来变成,十四五岁到四十多岁之间,只要是不瘸不跛的男子都抓,整个山北县乱成了一锅粥,人们气愤地骂道:山北出了个万鬼疯,逢集就把壮丁抽,只认银子不认人,亲大(爸)来了也逼疯。
若棋看着街上稀稀拉拉的赶集人,苦笑着摇摇头,原本指望今年生意好些,多少能帮二大青山还点账,现在看来是没指望了,自从舅舅到了邓家镇后,便把个好好个集市,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生意更是一落千丈,一天比一天差。
舅舅来找他好几次,让他关了这个破货栈,跟着他去民团干事,一年随随便便下来,也比辛辛苦苦开店挣得多,若棋一直没答应,因为他知道,就算答应舅舅去民团干事,可以他的性子,根本没法跟那些人搅和在一起,他就不是吃那种饭的料,再说他还要帮二大的豆腐坊收黄豆,而且他始终牢记着苗家的祖训里的一句话:家有万贯,不如有个破店。
就算生意再不好,几辈人辛苦经营的货栈也不能在他手里关了门,现在货栈可是他唯一的希望。
一旁在货栈干了两代人的大掌柜算盘程满面愁容地对他说:“少东家,如今整个县乱成一锅粥,自打我到柜上就没见这么差的生意,要不咱也关了门,省得每天赔钱挣吆喝,我回家去种地也省了工钱。”
“熬吧,再难也要撑下去,都关了门,麦忙前生意还不就成了咱一家的。”若棋咬着牙说道。
“唉,一天净坐冷板凳,卖不了几个钱,我也是心急啊。”
“坐冷板凳也得熬,如今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
若棋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舅舅李大头提包东西和一瓶酒进了自家的货栈,忙站起来叫了声:“舅……”
进门的李大头,就对若棋说道:“ 还是坐冷板凳吧,听舅的,关了算逑,跟着我干,保你一年下来啥都不愁……”
见丈夫的舅舅来,杨兰忙端来茶水,退到若棋身后,算盘程见状,知李大头有话要对少掌柜的说,知趣地打声招呼转身去了后面库房,给他们留下说话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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