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官阁下,”一名年长的师团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目前我军各部损失惨重,士气低落,弹药补给也日渐困难。支那军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卑职担心……汉城外围防线,恐怕难以持久。”
“你的意思是,要放弃汉城,撤退?”谷寿夫猛地转过头,眼神如同刀子一般刮向那名师团长。
师团长心中一凛,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阁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军若继续在汉城死守,恐怕只有全军覆没的下场。”
“不如……不如趁现在还有部分兵力,向东转移,进入江原道山区,依托复杂地形,与支那军周旋,等待时机……”
“住口!”谷寿夫厉声喝道:“梅津总司令的命令是死守汉城!等待援军!谁敢言退,军法从事!”
然而,他嘴上虽然强硬,心中却已是一片冰凉。
援军?关东军的援军现在在哪里?
根据最新的情报,关东军主力似乎刚刚从满洲出发,就算日夜兼程,抵达高丽也要数日之后。
更何况,刘文锋那家伙,狡诈如狐,谁知道他有没有在半路设下埋伏?
就在这时,另一名年轻的少壮派军官站了出来,大声道:
“司令官阁下!卑职认为,我们不能撤退!汉城是高丽的首都,是皇军在高丽统治的象征!一旦放弃汉城,对整个战局,乃至帝国的声威,都将是沉重的打击!”
“我们必须战斗到底!为天皇陛下尽忠!玉碎在汉城,也是我等武士的荣耀!”
“荣耀?荣耀能当饭吃吗?能挡住支那人的炮弹吗?”先前那名师团长冷笑道:“现在不是讲武士道的时候!保存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你这是懦夫的言论!”
“你这是愚蠢的匹夫之勇!”
指挥部内,主张撤退和主张死守的两派军官,顿时吵成一团。
谷寿夫听着耳边嘈杂的争吵声,只觉得头痛欲裂。他烦躁地挥了挥手:“都给我闭嘴!”
争吵声戛然而止。
谷寿夫在指挥部内来回踱步,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
他知道,两边说的都有道理。
死守汉城,很可能全军覆没。
但如果放弃汉城,他又如何向大本营交代?如何向天皇陛下交代?
他这个第十七方面军总司令,恐怕也要落得个剖腹谢罪的下场。
更重要的是,他谷寿夫,在金陵犯下的“赫赫战功”,早已被支那人恨之入骨。
一旦落入刘文锋手中,下场可想而知。刘文锋那个杀俘的疯子,绝对不会放过他!
想到这里,谷寿夫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他不能死在这里!
“传我命令,”谷寿夫突然停下脚步,沉声道:“方面军司令部,以及警卫部队,辎重部队,即刻开始准备,秘密向东转移,目标江原道春川!”
“纳尼?!”指挥部内的军官们都愣住了。
“司令官阁下,您这是……”
谷寿夫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汉城正面,由第二十师团和第五十八师团残部继续坚守!告诉他们,援军很快就到!务必拖住支那军主力!”
“至于我们。”谷寿夫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我们要去开辟第二战场!江原道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正好适合我们发挥游击战术,与支那军长期周旋!”
在场的军官们,都不是傻子。
他们立刻明白了谷寿夫的真实意图——这是要金蝉脱壳,丢卒保帅!
主张撤退的军官们,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而那些主张死守的少壮派军官,则面如死灰,想要反驳,却在谷寿夫那冰冷的目光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是命令!”谷寿夫加重了语气:“立刻执行!”
“哈伊!”
当天深夜,就在汉城外围的战斗依旧激烈进行,炮声震天动地的时候,谷寿夫带着大约五千名警卫部队和司令部直属人员,以及搜刮来的大量金银细软,悄然脱离了汉城战场,沿着一条预先勘察好的隐蔽路线,向着东方,江原道的方向仓皇逃窜。
他将汉城这座巨大的血肉磨坊,连同城外十余万残兵败将的命运,毫不犹豫地抛在了身后。
刘文锋的指挥部内,杨勇正向他汇报着汉城方向的战况。
“司令,根据前线观察和情报分析,谷寿夫似乎已经将他的主力部队都填进了汉城这个无底洞。十天下来,日军伤亡惨重,初步估计已达十万以上。”杨勇的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很好。”刘文锋点了点头:“告诉王伟,继续保持压力,但不要急于总攻。我要把汉城变成一个磁石,牢牢吸住日军在高丽的有生力量,也把关东军那三十万‘精锐’给引过来。”
“不过,”刘文锋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谷寿夫这个老鬼子,可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他现在,怕是已经坐不住了。”
“您的意思是……”
“命令我们的特种侦察部队,密切关注汉城东部方向的动静。我怀疑,谷寿夫那个老狐狸,可能会选择弃车保帅,从东面溜走。”刘文锋的手指,在地图上汉城以东的江原道山区轻轻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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