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沈兰瑶躺在榻上回忆今日之事仍心有余悸。庆幸自己侥幸活下来之余她咒骂起萧北栀来。
“道貌岸然的死骗子!就这样的品行还能做将军,老天真是瞎了眼!”
“呸!亏我还信了你的话,不守诺的人早晚天打雷劈!”
轰隆隆!
在营帐内的萧北栀听到震耳的雷声惊坐起身。
耳边是沈兰瑶层出不穷的辱骂声,不带脏字,却不重样。
萧北栀想不通为何沈兰瑶不在身侧还能听到她的心声,只觉得烦躁异常,派人叫来了齐海。
“齐海,今日我让你护着那女婢,你到底做什么好事了?”
齐海顿时瞪大了眼睛。
“女婢?”
萧北栀不由得蹙起眉头:“别告诉我你弄错了。”
见到自家主子这副神情,齐海当即就慌了。
主子要他护的人该不会是那个被狗吃了的奴婢吧?
一时间,齐海膝盖发软当即跪了下去。
“将军,属下以为您说的是那个男仆,所以……”
所以他看着沈兰瑶被恶狗咬也无动于衷。
萧北栀被气到了,怒声道:“我何时说了是男仆?你可知,你此番作为让本将军成了违背诺言的人,还……”
还被那妮子诅咒天打雷劈。
齐海很冤枉,小声嘀咕:“您当时指的就是男仆啊。”
萧北栀脸色阴沉下来,怪他当时没看清楚。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询问齐海沈兰瑶究竟如何。
齐海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所见所闻描述出来。
听完了,萧北栀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怪不得她骂得这么狠。
这个楚璇也太心狠手辣了,竟然当众放狗吃人!
萧北栀眸色暗沉,心中思忖着待解决军营的事便去侯府里转一转。
也看看她是否健全。
不对,听她这心声中气十足,应当是无事。
想到此,萧北栀挥挥手让齐海下去。
而他自己则听着帐外的雷雨声一夜无眠……
……
翌日。
沈兰瑶早早地起身在院中洒扫。
昨日伺候她洗漱的嬷嬷走到她跟前来,叹了口气:“你这女娃怎这般不上道呢?我家世子分明对你有意,你也不抓住机会顺杆爬,等日后世子继承了侯府,你的日子不也舒坦?”
沈兰瑶直视嬷嬷,神色坚定。
“我身份卑贱,不敢肖想世子。还请嬷嬷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嬷嬷叹气,心道是个知分寸的人。
笑着冲沈兰瑶道:“也罢,我日后不说了就是。这院中的人都叫我张妈,你日后也这么叫吧。”
这是沈兰瑶进入侯府来第一次不被人嘲讽轻视,她心中泛起涟漪,笑着点了点头。
张妈跟着离去,她便继续打扫落叶。
屋内的楚温站在窗前凝望着她,待张妈走到身侧,他扭头看向张妈。
“如何?”
张妈斟酌再三,笑着道:“世子且放心,这姑娘只是一时羞涩,待日子长了说不定便自己想开了。”
楚温极为聪慧,从张妈的话中他大概猜到了沈兰瑶的意思。
他拂袖作罢,暗想来日方长,慢慢与她培养感情便是。
“张妈,将她调到我屋中伺候吧。”
楚温淡声说出,张妈应下转身便去办了。
凡是楚温上心的,张妈便格外上心。
无他,张妈是看着楚温长大的,自从楚温十二岁那年从了一趟门后便郁郁不欢后她从未见过楚温对谁如此上心。
凡是楚温所喜欢的,她都要想法子留住。
很快,沈兰瑶被张妈叫到了伙房。
“世子屋中侍奉的丫头告了假,今日这膳食便由你去送。”
世子院独立于侯府,自然也有专门的小厨房。
沈兰瑶刚答应,手心里便多了沉甸甸的饭盒。
张妈催促道:“世子脾胃弱,可不能凉了,你快些去。”
“好。”沈兰瑶答应着,提着饭盒往楚温的屋中走。
路上遇到几位男仆对她的态度都很恭敬。
她细细想了想,好像自从进了这院子,她便没有看到除了张妈之外的女子。
那张妈为何要撒谎?
不知不觉间她已到了楚温屋外,临安看到她也露出了笑脸。
“兰瑶姑娘你来了。”
“世子刚刚洗漱,你进去吧。”
“多谢。”沈兰瑶温声道谢,跨过门槛走入屋内。
抬眼一瞧,楚温已端坐在桌前。
今日的他穿着一身青竹色的长袍,墨发用玉冠束起,随意的坐在那里雍容华贵。眉眼修长舒朗,眼睛里的光彩宛如玉中的那一点莹泽。
“你来了。”
他的语气熟稔,好像这个场景他们经历了无数遍那般。
沈兰瑶点了点头,上前将食盒中的饭食一一摆放在桌上。
罢了,她将玉筷双手递到楚温跟前,姿态低下谦卑。
“请世子用膳。”
楚温接过,狭长的眸子望进她的眼底。
“阿瑶非要与我这般生疏吗?”
她垂眸躲过他的眼神,温声道:“奴婢……我只是一时无法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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