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宝珠虽然坏,但又蠢得恰到好处。
沈家一门两女为不同的皇胄青眼所看重,不知情的人都会说是沈家这是祖坟冒了青烟,是天大的福气。
可赐婚未曾下达之前,沈南风却并不这么觉得。
根据盛熠所说,皇帝如今的戒心十分之重,几个儿子不仅分权,更是相互制衡。
可若是萧闻颂与盛熠因为沈家而联系在了一起,那这平衡就破了。
这应该不是其他几个皇子所愿意看到的,更不是皇帝愿意看到的。
所以,她与褚宝珠不和这件事,反而爆出来才好。
最好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们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更好。
这样,两门婚事才不会被轻易瓦解。
思及此,沈南风的目光也逐渐锐利起来,向前迈步逼近褚宝珠,声音清亮,
“我是受沈家教养,因此在沈家的每一天都在为家里打算,甚至就算离开,也拿出了一千两银子。”
“可你呢?据我所知褚家虽然破落,但也给你请了夫子,对你百般宠爱,可你又做了什么?”
“你逼走了特意为你找来的夫子,你把家里为数不多的钱财全给败了个精光,甚至离开褚家前还拿走了最值钱的铺子,你又有什么脸说我?”
褚宝珠被沈南风这一席话逼得胸膛剧烈起伏,她涨红了脸,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挤出了一句,
“你……你胡说八道!”
沈南风冷眼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褚宝珠,你到现在还没看明白吗?无论你是世家女还是商户女,如果不懂得什么是责任和担当,只知道一味地索取,从未想过要付出,那你永远都会是那个只知道嫉妒他人的,欲求不满的可怜虫。”
“你说谁可怜!”
“我可是礼部侍郎的女儿,是即将成为皇子妃的女人,你敢说我可怜?!”
褚宝珠被沈南风的这番话刺激得更加愤怒,她挥舞着手臂,想要打沈南风。
但沈南风早有防备,她轻松地躲开了褚宝珠的攻击,并且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腕。
“褚宝珠,你最好老实一点。”
沈南风微微弯腰,将唇覆在她的耳侧,声音冷得如同冰窖,
“你猜我跟着盛熠有没有学到些玄辰司整人的手段?”
褚宝珠被这话吓得浑身一抖。
她挣扎着想要挣脱沈南风的手,却发现沈南风的力量竟然出奇的大,她根本无法挣脱。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开始意识到,沈南风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好欺负。
正巧此时,沈辞和沈氏赶了过来。
他们看到褚宝珠和沈南风之间的冲突,连忙上前劝架。
可有了盛熠昨日那通磋磨的前车之鉴,沈辞不敢将火撒在沈南风的身上,只能皱着眉头,朝褚宝珠严厉地呵斥道,
“你这是在干什么?难道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还想要动手!”
沈氏则拉住了沈南风的手臂,轻声劝说道,
“南风,别跟她一般见识。”
“她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她这一次吧。”
沈南风松开了褚宝珠的手腕,冷嗤了一声,
“孩子?”
“若真是孩子就让她好好在家里待着吧,万一年纪太小耽误了人家二皇子的婚事可就不好了。”
此话一出,沈家三人同时怔愣在了原地。
沈辞和沈氏想的是:这可不兴耽误啊!
若是真耽误下去沈家怕是彻底要完了。
而褚宝珠眼里却闪烁着惊人的光。
对啊!
她可是马上要成为二皇子妃的人!
盛熠就算再了不起也还是不如萧闻颂这个皇子!
等婚约下达之后,比自己矮上一头的沈南风还有没有脸在这儿伶牙俐齿!
“都别在这儿杵着了,先上车,别耽误宫宴。”
沈辞率先反应过来,忽悠着二人赶快上马车,别在这儿一个劲儿地把家丑往外扬。
沈南风冷冷地瞥了眼褚宝珠,转身上了马车。
而褚宝珠看着沈南风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怨恨。
她握紧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报复沈南风。
她相信,如今自己才是真正的沈家女,所做的一切都不会比沈南风差。
“宝珠,别生气了,先上车。”
沈辞拍了拍褚宝珠的肩,轻声安慰着,见她还是不为所动后,低声又加了句,
“乖,有二皇子殿下做保,她蹦跶不了几天了。”
褚宝珠闻言,心中的怨气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虽然那笑容里还带着几分不甘与倔强,但终究还是跟着沈辞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向皇宫,沿途的风景如同流水般掠过,却无人有心欣赏。
马车内,气氛沉闷而微妙。
沈南风坐在一角,闭目养神,仿佛刚刚的一切争执都未曾发生过,那份淡然自若让褚宝珠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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