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将军,怕是躲不过了。” 老者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与决绝,“我这小院后墙有个狗洞,勉强能容一人通过。你身形瘦,从那儿出去,贴着小巷往西,有个废弃的城隍庙,可暂避一时。”
我刚要开口,吴三桂急切打断:“老先生,这哪行,您年纪这么大了,若锦衣卫迁怒于您……”
老者摆了摆手,“我行医半辈子,早就把生死看淡。倒是袁督师之事关乎天下,这位师兄不能有事。”
原来,在数月前,我曾在街头救助过一位被恶霸欺负的少年。那少年正是老者的孙子,老者听闻此事后,对我心怀感激。虽未与我谋面,但一直记在心里,今日见我落难,便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
外面的马蹄声已停,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听上去人数不少。吴三桂不再犹豫,转身将我扶起,“师兄,你先走。我和老先生设法拖住他们。”
我咬着牙,强撑着起身,在黑暗中摸索到后墙的狗洞。刚要钻出去,却听到小院外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大人,就是此处,那要犯必定躲在里面。”
我心中一沉,刚爬出狗洞,便听到小院门被粗暴撞开,锦衣卫的呼喝声、吴三桂的怒斥声交织在一起。我贴着墙根,忍着剧痛向西奔去,每一步都扯动伤口,眼前阵阵发黑,感觉随时都会一头栽倒在地。夜色愈发深沉,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黑暗笼罩,没有一丝光亮。
终于,城隍庙那破败的轮廓出现在眼前。我踉跄着推开门,一股浓重的尘土味扑面而来,呛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借着月光,能看到城隍爷的塑像歪倒在地,四周蛛网密布,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荒凉。我在角落里寻了个隐蔽处,靠着墙缓缓坐下,伤口的疼痛如汹涌潮水般袭来,意识也开始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将我从半昏迷中唤醒。我警惕地握紧拳头,准备拼死一搏。“师兄,是我。” 吴三桂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几分疲惫与焦急。我松了口气,刚要开口,却一阵咳嗽。
吴三桂快步走到我身边,身后跟着老者。“可算找到你了,” 他喘着粗气,“老先生熟悉这附近的街巷,我们好不容易才甩开那些锦衣卫。”
老者蹲下身为我查看伤口,“伤口裂开了,得尽快处理,否则感染就麻烦大了。”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一些草药和简单的包扎用品。
就在老者为我重新处理伤口时,城隍庙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不好,像是又有追兵来了。” 吴三桂站起身,抽出佩剑,“看来他们料到我们会来这儿。”
老者眉头紧锁,“这城隍庙地势孤立,没有其他出口,硬拼不是办法。”
我挣扎着起身,“不能连累二位,我出去引开他们。”
“不可!” 吴三桂和老者异口同声道。
吴三桂目光坚定,“师兄,我们既然一起走到这儿,就绝不抛下你。如今之计,只能设法拖延时间,等天黑再寻机突围。”
说话间,脚步声越来越近,城隍庙的门被重重敲响:“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被包围,速速开门投降!”
吴三桂看了我和老者一眼,深吸一口气,“来者不善,准备迎敌!”
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在这破败的城隍庙里,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生死之战,而京城局势的风云变幻,似乎也随着这场危机,愈发扑朔迷离……
吴三桂剑眉紧蹙,眼神仿若两把锐利无比的寒刃,死死地锁定在那扇被外面的冲击震得摇摇欲坠的庙门之上。
他手中的佩刀斜斜指向地面,刀刃微微颤动,恰似即将择人而噬的猛兽,在压抑的氛围中蓄势待发。
我身旁的老者,双手尽管因紧张与年迈而微微颤抖,却依旧稳稳地搀扶着我,他的目光中满是坚毅之色。
“三桂,今日怕是一场恶战。” 我咬着牙,强忍着伤口传来的剧痛,我的声音因疼痛而微微发颤,“你和老先生本不必卷入这混乱的旋涡,是我连累了你们。”
吴三桂猛地回过头来,目光坚定如铁铸,语气斩钉截铁道:“师兄,休要再说这般丧气话!袁督师之事关乎大明存亡,你我既然知晓其中隐情,便绝不能退缩半步。今日若能护你周全,纵死也毫无遗憾!”
庙门外,锦衣卫的叫骂声愈发嚣张刺耳:“你们这群逆贼,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莫要连累这无辜的老儿!”
老者冷哼一声,低声啐道:“这些腌臜东西,平日里鱼肉百姓,作威作福,如今却对一心报国之人赶尽杀绝,简直天理难容!”
话音刚落,庙门 “砰” 地一声,仿佛被攻城锤击中一般,轰然被撞开。
十几名锦衣卫如同饿极了的恶狼,红着眼睛,张牙舞爪地涌入庙内,他们手中的刀光霍霍闪烁,杀意如同汹涌的潮水,弥漫在整个空间。
为首的千户满脸狰狞,犹如从地狱爬出的恶鬼,恶狠狠地吼道:“给我上,抓住这几个乱党,一个都别放过,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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