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盘龙带着大伙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疾行两百多步,前方的清风寨已清晰可见。他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身后,从山寨入口到之前设下埋伏的地方,大概有四百来步。他心里琢磨着:“到底怎样才能稳稳当当地把这些山贼引进埋伏圈呢?”
看到大伙还在往前走,王盘龙赶紧追了上去。又走了一百来步,众人就看见山寨门前有三四个拿着兵器的小喽啰晃来晃去。众人心里一下子就害怕起来,脚步也不自觉地停住了。
王盘龙看在眼里,赶忙给大伙打气:“兄弟们,咱们手里都有家伙,别害怕这些小喽啰!”
大伙这才打起精神,又往前走了几十步。这时,严欢看到山寨门前横躺着一条壕沟,就像一条弯弯曲曲的大蟒蛇,从山寨的这头一直延伸到那头,把山寨入口围得严严实实。壕沟周围堆着新挖的土堆,泥土颜色很深,还带着湿气,一看就知道是刚挖没多久。这壕沟大概两步宽,深度到膝盖,一般人很容易就能跨过去。
严欢心里暗自叹气,他本想着山贼能设点厉害的陷阱,阻挡官兵的进攻,结果就看见这么一条壕沟。沟里啥都没有,既没有尖尖的竹签,也没有机关,根本起不到防御作用。看来这些山贼没什么本事,也就这样了。
众人走到壕沟前,停下了脚步。
王盘龙却觉得这个位置恰到好处,当机立断,让张大力、张二镖、张三火站到队伍最前列,朝着山寨破口大骂。张大力站在中间,扯着嗓子叫骂。张二镖使足力气吹唢呐,那声音尖锐刺耳;张三火用力拍着铜镲,“哐哐” 声响在山林间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
山寨前竖着一道竹编篱笆,篱笆中间有扇木门,木门之上挂着一块牌匾,歪歪斜斜地写着 “清风寨” 三个大字。那些喽啰见有外人靠近,慌慌张张地跑回山寨,“砰” 的一声将大门关上。
没过多久,山寨大门缓缓晃动着打开,一个身形魁梧的头领,带着六七个喽啰走了出来。那头领高大壮硕,只是静静站在那儿,周身便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左眼被一块黑眼罩遮得严严实实,右眼却瞪得如同铜铃般大,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右手紧紧握着一柄大刀,刀身寒光闪烁,一看便是久经沙场、历经无数厮杀的利刃。
严欢一眼便认出,这头领正是清风寨二当家独眼王万荣。
独眼王大摇大摆地往前走去,来到山寨前的壕沟边。他每向前踏出一步,对面的人便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同样停在了己方一侧的壕沟边。不过,嘴上骂人的话语并未停歇,反而骂得愈发凶狠,一句紧接一句,毫不留情。
“老子是清风寨二头领独眼王万荣,你们再敢骂一句,老子立马撕烂你们的嘴!” 独眼王扯着嗓子怒吼道。
“这山寨莫不是没人了?怎么派了个独眼龙出来!” 张大力毫无惧色,当即回怼过去。
独眼王一听这话,瞬间怒火中烧,脸涨得通红,犹如熟透的番茄。他挥舞着长刀,做出要冲过来拼命的架势,刀在空气中划过,发出呼呼的声响。可当他目光触及眼前那不算窄的壕沟时,脚步猛地顿住了。对面众人见状,赶忙又往后退了退,同样也没打算跨过这道 “安全线”。独眼王追了几步,却只能在壕沟附近来回踱步,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叫嚷:“有种别跑,跨过这沟来跟老子打!”
“有种,你跨过这沟来!” 众人一边笑着,一边齐声高呼。
独眼王又往前逼近几步,作势要跨过壕沟。这时,独眼王身旁的跟班赶忙上前,小声提醒道:“二大王,不能再追了,看他们这般有恃无恐,怕是有诈!” 独眼王一听,瞬间冷静了几分,赶忙往后撤了几步,站定在壕沟边。
可就在这当口,众人趁机追到壕沟边,一边追一边继续叫骂,那些骂人的话语如同连珠炮一般,不断朝着独眼王射去。独眼王被气得七窍生烟,肺都快气炸了。他见众人追得紧,心中一惊,赶忙举起长刀,摆出拼命的架势。众人一看情况不妙,又往后退回壕沟一边。独眼王瞅准机会,带着手下撤回山寨门口。众人回过神想追,却发现山贼已撤到山寨门口。于是,王盘龙只得让大家接着骂,试图再把山贼引到壕沟边。
独眼王站在山寨门口,听着众人的叫骂声,气得浑身发抖,也回过头对着众人破口大骂。他心中烦闷不已,这伙人实在太难缠了,要跟他们打,隔着壕沟双方都不愿率先过去,想赶他们走,他们又赖着不走,真让人头疼,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甩不掉的泥潭,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
正骂着,一个头领骑着一头体型格外庞大的野猪,慢悠悠地从山寨里出来了。这头领长得又矮又胖,手里握着一把朴刀,那朴刀又长又锋利,比他那矮小的身板还长出不少。
只见那野猪,体型比家猪大了一倍有余,与家牛一般高。浑身长满苍黑的毛发,硬如铁帚,根根直立。两颗獠牙从嘴角刺出,足有二寸多长,尖锐如刀。它的眼睛如铜铃一般,透着凶狠与狂野,短而健硕的四蹄刨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带起一片尘土。这种山彘四肢短粗却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奔跑起来疾如闪电,寻常人见了恨不得立刻夺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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