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天,严欢像往常一样坐在河边钓鱼,可内心却如翻涌的海浪。他深知光天化日前往长沙找老会计太过冒险,恒宝钱庄眼线众多,一旦行踪暴露,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坐在那儿,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即便鱼儿咬钩,浮漂剧烈晃动,他也毫无提竿之意。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河面,波光粼粼。严欢缓缓起身,动作迟缓,收拾好渔具回到茶场村吕宅,将渔具放在庭院后,深吸一口气,朝着长沙方向进发。
抵达长沙时,夜幕已笼罩城市。老会计家在城郊村庄,他一路警惕地朝那儿走去,不时回头张望,生怕被跟踪。
来到村子,街上空无一人,让他愈发不安,每走一步,心中的忐忑便增添一分。终于,他来到老会计家门前,抬手敲门,许久无人回应。严欢心中涌起不祥预感,用力推门,门缓缓打开,屋内弥漫着诡异气息,昏暗光线中只能隐约看到家具轮廓。
“有人吗?” 严欢轻声喊道,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谨慎地走进屋内,眼睛警惕扫视四周。突然,他看到地上躺着一个身影,心猛地一紧,快步上前查看,看清是老会计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老会计身形瘦削,仰面躺在堂屋中央,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早已干涸,在周围凝结成暗红色血泊。他双目圆睁,脸上残留着惊恐与不甘交织的复杂神情。
“这是怎么回事?” 严欢喃喃自语,心中充满震惊与疑惑。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脚步声和嘈杂人声。严欢暗叫不妙,担心被怀疑成凶手,慌乱中赶紧躲到屋外角落,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一群人气势汹汹冲进屋内,走在最前头的人径直跑到老会计身旁,眼眶瞬间红了,带着哭腔大喊:“大人,我爹被人害死了!”
“节哀唉,曹公子。” 说话的是一个魁梧中年男人,夜色中隐约可见他穿着衙门衣服,想必是捕快。捕快接着问,“你亲眼看到你爹被人害死了吗?”
“这倒没有。” 曹公子哽咽着回答,泪水止不住地流,身体微微颤抖,双手无助地垂在身侧。
为首的捕头走到曹公子面前,神色缓和些,语气温柔地又问:“那你认识杀害你爹的人吗?”
“不认识。” 曹公子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眼神透着迷茫和无助。
“记得凶手的模样吗?” 捕快往前一步,语气稍缓,但眼神依旧犀利。
“记得。凶手有两人,都身形高大、体格健硕。其中一人身着锦绣华服,布料上乘,绣纹精致,一看便价值不菲。他脸上敷着厚厚的白粉,白得毫无血色,嘴唇却涂抹得格外鲜艳,宛如滴血的红梅。开口说话时,声音尖细娇柔,恰似年幼女童,听得人脊背发凉。另一个人面庞线条柔和,眉眼似画,肌肤白皙,漂亮极了。” 曹公子一边抽泣一边说道。
严欢躲在暗处,心脏砰砰直跳,心中既疑惑又紧张,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欧阳刚和欧阳明的模样,这描述怎么这么像他们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捕快们迅速在屋内展开搜查,动作干练熟练,不放过任何角落。为首的捕头一脸严肃,目光锐利地审视着现场每一处细节,不时蹲下查看血迹和脚印,还用手轻轻触摸地面,随后又站起身,眉头紧锁,环顾四周。
曹公子站在一旁,满脸泪痕,声音颤抖地讲述着发现父亲遇害的经过:“我们家已经搬到城区住了,这老房子如今就我爹一个人住。今晚,我有事找我爹,到这儿的时候,天早已黑透。远远地,我就瞧见有两个身影从我爹家里出来。我心里直犯嘀咕,我爹向来不爱与人往来,这么晚了怎么会有客人?我赶忙加快脚步,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等我进了屋,就看到…… 就看到我爹他……” 说到这儿,他泣不成声,双手捂住脸,身体晃了晃,仿佛随时都会瘫倒在地。
严欢躲在暗处,大气都不敢出,眼睛紧紧盯着屋内的动静。他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反应快,及时躲了起来,否则此刻被当成凶手抓起来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为首的捕头走到曹公子面前,问道:“那你父亲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了?”
“没有。我爹为人老实本分,从来不得罪人。” 曹公子坚定地回答。
“最近就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 捕头目光紧紧盯着曹公子,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家父在钱庄工作了三十年,几个月前刚退休,本想着能安享晚年,没想到……” 曹公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缓缓说道,“前几天,有人给家父送上一份厚礼,询问关于钱庄的一些事情。家父一生为人正直,本不愿多说,但对方言辞恳切,又送了重礼,家父一时心软,就和盘托出了。可没想到,第二天钱庄的人就遭遇了这件事。”
捕快拍了拍曹公子的肩膀,安慰道:“曹公子,节哀顺变。依你看,两个杀手会不会是钱庄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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