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命运的齿轮却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无情地转动,局势如同脱缰的野马,开始急转直下,朝着无法预测的方向发展。
哈伦麾下的二团,终于恢复了与阿勒颇周边友军的通讯,那一刻,他们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可还没等他们为这短暂的喜悦而感到高兴,接踵而来的,便是一个又一个令人绝望的坏消息,将他们刚刚燃起的希望彻底浇灭。
首先,是阿勒颇北部的边防警卫团,他们拒绝了回防请求,仿佛早已失去了战斗的意志,宁愿选择逃避,也不愿与敌人战斗。
接着,便是阿勒颇南部多个城镇的接连失守,一个又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如同儿戏一般没做多少抵抗便被敌人轻易攻破。
以营和连为建制的政府军,如同溃败的潮水,开始成批成批地后撤与擅离职守。
许多原本应该有部队值守的位置和关口,现在全都被他们自己人拱手让了出去,那些曾经被他们视为骄傲的阵地,如今却成为了敌人进攻的跳板。
曾在库布拉出现过的溃败景象,如同梦魇般再次在阿勒颇上演。对于哈伦而言,友军部队的不战而退像是一个巨大的讽刺,嘲笑着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就连阿勒颇外围的俄罗斯驻军,也选择了放弃所有当地的前哨基地,他们选择撤离所有基地内的人员和装备,并销毁了所有带不走的资产。
哈伦等人只能从只言片语里推测,俄罗斯驻军们应该是撤往了西部地中海沿岸的海军基地。
压力山大的哈伦,身上好似有千斤巨石压住,他缓缓地看向手上破损的腕表,那腕表上的指针正一刻不停地转动着。
距离天亮,也就只剩下不到4个小时,时间如同一个催命符一般,正在无情地催促着他们。
只要天一亮,那么二团唯一的渗透夜战优势,就将荡然无存。届时,他要怎么在错综复杂、一片混乱的阿勒颇市区,建立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更何况,二团在人数上与叛军还有着无法撼动的差距,除了在兵员素质上能胜对手三分,仅靠战术取胜的可能已经是常人所不能为之事了。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阿勒颇的沦陷,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没有援助,也没有补给,他们宛若被遗弃的孤儿,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在这场残酷的战斗中生存下去。
只需要一场高强度的消耗战,还没等敌人打过来,二团就得先自己崩溃掉。
可就在哈伦,仍在犹豫是否要继续压轴在阿勒颇,与敌人进行无望的游击战时,又一条更加重磅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从通讯员那里传来。
沙解组的叛军部队如同脱缰的野兽,已经开拔到了哈马省边境的城镇,他们正在与第十一装甲师,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哈马省的首府哈马,距离首都大马士革,仅有213公里的距离,如此短的距离下,如果叛军一举攻占哈马,根据哈伦对友军部队最近的表现来看,那将造成极其严重的毁灭性打击。
这将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引发连锁反应,并有可能最终导致整个国家的沦陷。
政府军部队极有可能会像在库布拉和阿勒颇时一样,出现无底线的后撤与逃跑,如同毁堤的洪水,一触即溃,根本无法阻挡敌人的进攻。政府军的精锐装备,也将大概率统统落入到叛军的手里。
丢了哈马,背后就是霍姆斯——继阿勒颇之后的第三大城市,两者间隔只有五十多公里,叛军的皮卡部队,只需要短短数小时的时间就能抵达。
哈伦并不认为,士气全无、无组织无纪律的溃军,会有勇气继续在霍姆斯组建新的防线,客观情况上不允许,叛军部队的行进速度,也不会给政府军重新组织起部队,进行反击的机会。
若是连霍姆斯也失守......哈伦背脊发凉,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已经不敢再继续设想下去了,他从未考虑过的亡国的可怕幻想,此时如同梦魇般,萦绕在了他的心头上,挥之不去。
尽管这个想法,仅仅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它都已经如同蟒蛇一般,死死地缠绕在了他的心房上,让他感到窒息和绝望。他知道,唯有迎来战争的胜利,方有可能将其去除。
“长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瓦尼斯的发问将哈伦从混乱的思绪中,重新拉回到了指挥室里,在座的军官们,此刻都显得有些焦灼,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担忧和不安,他们都在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的决定,他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哈伦将目光重新放回阿勒颇的地图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悲凉,他心里已经很清楚了,无论他们在这里取得怎样的胜利,那都已经无关紧要了,不过是苟延残喘的挣扎,毫无意义。
他不愿意看到,当祖国的首都,已经兵临城下时,自己作为共和国卫队的军官,没能履行自己应尽的责任与义务,这对于一个坚定不移、愿意誓死效忠的爱国者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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